許煙杪完全沒聽出來暗示,只是友好地問:“不知道是什麽?”
魏侍郎:“這個三年計劃就是,這三年裡,我決定和他一同出書,述說我們對世情的看法。不過說是三年計劃,其實也說不定要寫五年。但反正這三年裡,我大抵是隻忙活這件事了。只是我其實對自己不是很有信心,所以想為這三年計劃求一張符。”
一口氣說完,魏侍郎在心裡嘿笑了一聲,就差叉個腰了。
——他不停地說“三年計劃”、“三年”,許煙杪應該有所反應了吧。
許郎聽了,不過笑笑:“那很好啊,某期待魏侍郎的大作。”
魏侍郎急了。
這人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心一橫,索性再明示一些:“許郎聽到我這三年計劃,可有什麽想法?”
“什麽?”許煙杪茫然地眨眨眼:“想法?”
【難道……】
魏侍郎激動地點頭。
對對對!就是這樣!
【魏侍郎自己是一個很有計劃性的人,所以他也想知道別人有沒有什麽長期計劃?】
【但是這個我確實沒有啊……鹹魚算不算?我計劃就是未來三年一直躺平。】
魏侍郎差點哭出來。
不!不是這樣!三年計劃!三年計劃啊!!!
在心裡怒吼了一遍,魏侍郎微笑聽完許煙杪說自己接下來幾年沒什麽計劃後,繼續微笑著說:“沒事沒事,我就隨便問問。”
*
等排到他們的時候,魏侍郎對著那老道士十分恭敬,懷著虔誠的心求了一張事業符。許煙杪感覺自己來都來了,不買一張好像太不給同僚面子,就也掏錢,買了一張催財符。
殊不知,他買符咒的舉動傳到老皇帝那邊,又是一陣激動。
穩了穩了!
小白澤都掏錢買的符咒,還能不靈驗嗎!
於是當天,在許煙杪離開之後,官員一二三四五鬼鬼祟祟,偷偷摸摸,找東西遮住臉,單獨去找了老道士求符。
有的人求到,有的人沒有求到。
第二天上朝,好幾個人被老皇帝劈裡啪啦一通發作,有的人是真的犯事,有的人明顯是被雞蛋裡挑骨頭了。
但沒人敢對皇帝說:寫字時哪兩個字寫了連筆導致你看得不舒服,因為這種事情大發雷霆,這找茬得也太明顯了。陛下你是在找人發脾氣嗎?
哦,還是有人敢說的——
【好慘,這是被拿來當出氣筒了啊。】
【字寫得不好還要吃墨水,這也太慘了吧。問題是這也不算字寫得不好啊,寫得快了,連筆也很正常?】
【這種老板真難伺候。】
【活派得多,有時候還佔用假期,還不許別人寫字寫快了連字。自己心裡不順還拿人家出氣。】
是啊是啊!!!
大臣們聽到“妙處”的時候,要不是還記得自己在朝堂上,簡直恨不得用力拍一下大腿。
說的好!說的妙!再多說一些!
【不過也難怪了,畢竟就這一個朝廷,想要權力就得付出一些什麽。】
【想不受氣,可以致仕。】
老皇帝本來還在不高興的,一聽到這話,勉為其難地改成了氣呼呼哼了一聲。
本來就是!
這些官員手裡掌握著他發放的權力,權力這東西可不是白拿的。既想呼風喚雨,決策全國,又想上頭皇帝仁弱,對大臣多有敬重,哪來那麽好的事情!
——高鐵柱顯然是故意忘記了,前面幾個朝代裡確實出現過這種情況。
【咦,好巧,老皇帝昨天也去向那位道長求符了,但是求符失敗了,所以特別惱火?】
一些大臣昨天沒有被召見,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聽到耳朵裡灌進這幾句奇怪的話,簡直一頭霧水。
那位道長是哪位道長?昨天發生了什麽嗎?不是除了神童試沒有別的事情了嗎?
還有,求符失敗惱了來挑大臣的刺,陛下,這事你做的實在是……
大臣們臉上露出微妙譴責,中和了原本嚴肅的表情。
老皇帝面不改色心不跳。
什麽?有譴責嗎?沒有啊,他的大臣們都很乖順的!被罵兩句也不打緊。
——屬實是把當皇帝必備技能,心腸硬,臉皮厚,運用得爐火純青了。
【這失敗不是很正常嗎?給太子求身體健康的符咒也就算了。你還想給他求一個認真辦公的符咒?還什麽……最好能每天只需要睡兩個時辰就能精力充沛,一天批八百本奏章也不嫌累,還能精神滿滿批更多。】
——雖然老皇帝當時換了用詞,沒直接用“批”和“奏章”,但份量是差不多的。
【那是道士,不是許願池裡的王八!】
“!!!”
難得來上朝一次的太子猛地抬頭,看著親爹欲言又止。
怪不得本宮昨日那麽燥熱不安!
爹!你是我親爹嗎?你這是把我當驢子使喚啊!
老皇帝不但沒有逃避親兒子的目光,反而圓了眼睛瞪回去。
怎麽了怎麽了!這事有什麽難的嗎,你爹我能做到你不能?這可比乾農活、討飯、當奴隸輕松多了!
要不是你個鱉孫兒不爭氣,你老子我至於需要去求符咒嗎!
太子憋屈地低下頭。
行,你是老子,還是皇帝老子,你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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