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難道是知道自己閨女前兩天和一個男人看對眼,老父親的一腔愁苦,無處發泄?】
工部尚書:“……”
他其實只是想把人給調開,免得進去時順口問一句繡娘,得知工部尚書在私底下做兜襠褲兜尿,不用明天,今天晚上回去時心裡念叨兩句,整個南三十六坊的官員都知道了。
但現在……
工部尚書差點把牙齒咬碎:“當然!我女兒,她被一個臭小子拐跑了!”
【果然是因為這事!】許煙杪恍然大悟:【這兩人好像現在還在洛水邊漫步,調調情,送送花,快樂得像兩隻蝴蝶呢!】
我這就把那混蛋打成蝴蝶!
工部尚書皮笑肉不笑,在許煙杪開口回他的話之前,說:“我已經調查過了,她正和那男子在洛水邊上散心。”
——大夏並沒有那麽注重男女大防,什麽踏春宴、上祀節,其實就是男男女女的相親宴,平時的話,如果提前看對眼,約出來踏個青什麽的,也沒有問題。
但對於工部尚書來說,問題可就大了。
“許煙杪,你說說,為何這麽大的事,她居然連知會我這個父親一聲都不肯。”本來是怒氣衝衝,說著,工部尚書就有些傷感起來:“她若是真喜歡,我還能棒打鴛鴦不——難道?!”
工部尚書瞳孔地震:“她找了一個我不能接受的?”
比如說,六七十歲?比如說六七歲?比如……哦,這個不用比如,從許煙杪的心聲能聽得出來,這私會對象確實是個人。
許煙杪謹慎地措辭:“這……金娘子的眼光,想來是頂頂好的,她興許只是……女兒家比較羞澀。”
然而,工部尚書清楚聽到——
【唔……大概?畢竟你們平時也不關心閨女,隻給錢……】
工部尚書更加瞳孔地震了。
給錢還不夠表達關心嗎?難道要給地?也對,她名下的五百畝地,確實有些少。
是不是給她準備莊園時,用的紫檀家具不是女兒喜歡的?她喜歡別的木頭?這麽想來他也確實不知道女兒喜歡什麽木料,他隻想著用最貴的,真是枉為人父。
平時公務繁忙,再加上那又是個女兒,他也不可能像對兒子那麽隨意親近,只能多塞一些丫鬟仆婦,多給一些頭面首飾……唉,他確實忽略女兒了。
【幾乎不給陪伴,家裡大宅子時常只有她和丫鬟。】
工部尚書十分羞愧。
確實,他忙於朝政,他妻子忙於商事,兒子大了也外放出去做官了,隻他愛女,常年……
【所以,有個書生親自下廚給她煮了一碗白粥,她就很感動,送了書生一套帶湯泉的大宅子,還有一件元狐皮。】
由於妻子經商——當然,官員家屬不能經商,對外肯定是以遠房親戚的名義。
總之,家中不缺錢花,送出去的東西也不會讓工部尚書心痛,但是這其中蘊含的心意,就讓他深惡痛絕了。
哪裡來的野小子,一碗白粥就哄的我家閨女關心他有沒有住處,穿不穿的暖和!
“許煙杪!陪我去洛水邊上!”工部尚書操起牆角的一根碗口粗大木棍:“我今天非要讓他知道,尚書的女兒有多難娶!”
許煙杪一邊跟著人跑,一邊心裡吐槽:【剛才不是還說不會棒打鴛鴦嗎?這心思也變得太快了。這就是傳說中的男人心,海底針?】
*
洛水邊上,確實有一女子和一書生並肩而行。
書生眼底有著淡淡的青黑,身形也很瘦弱,此刻深情款款看著女子:“金娘,我必不負你,待我高中了,就來府上提親。”
女子同樣深情款款看著他,輕啟紅唇:“君生我亦生……”
“生什麽生!”一道怒吼聲傳來。
二人驚訝轉頭,就看到一個身形健壯的男人氣勢洶洶過來,手裡還提著碗口粗長棍。
女子三兩步走到他面前:“爹,你怎麽來了?”
工部尚書氣勢十足:“分開!你們必須分開!我絕不同意你們在一起,不然我就——”
話沒說完,金小娘子就說:“好啊。”
“我就斷你銀錢——什麽?”工部尚書愣住了。
金小娘子便重新說:“好啊,爹你不是要我和他分開嗎?”
工部尚書狐疑:“你說真的?不是為了保住那小子,蒙騙與我?”
金小娘子點頭:“自然是真的。”
書生都驚呆了:“金娘!為甚……”
金小娘子轉頭,神色困惑:“我家裡不許,我當然是聽家裡的。”
書生瞠目結舌:“可……可我們相愛……待我考上進士,我就來迎娶你!你竟連這幾年時間都等不及嗎?”
許煙杪沒忍住自己的吐槽:【誰知道你什麽時候能考上,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雖然現在已經沒有明經科了。】
工部尚書在心裡猛點頭。
“如果你五六十都考不上,還要讓我閨女等你到五六十不成?”
書生面上浮現一絲傲然:“此言差矣!我一身才學,如何會蹉跎那許多年?”
許煙杪:【這麽自信?噢……原來是指望搞定了小金妹妹,讓老金給他走後門。】
工部尚書:“?!”他冷下臉,罵道,“小子狂妄。天下學子多如牛毛,你怎敢說自己強於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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