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竹道:“自然,可以食療,殿下應是查過了,不過若體寒之症嚴重,還需藥補。”
魏元景點點頭,喃喃道:“只是已過了桂圓的季節,現下估計只有一些酒樓和富貴人家的冰窖藏有桂圓……”
啟竹疑道:“殿下要買桂圓?”
魏元景不自覺地垂下眼眸道:“是,要……拜訪。”
啟竹不慌不忙喝了口茶:“拜訪程也安嗎?”
魏元景一愣,耳根子微紅,沒有辯駁。
啟竹輕笑道:“原來殿下的桃花劫在這兒。這些日子殿下的心思不穩,我也猜到了七八分。可怎麽突然開竅了?”
啟竹淡笑著,話裡有幾分調侃意味。
魏元景聽不下去了,他忙道:“所以我找你借錢。京都現在桂圓不多,要買也不一定買得到,應是需要花大價錢。”
啟竹一時咂舌無語:“殿下,前不久,你剛借了五千銀打點禁軍上下,又請巡防營吃飯。”
啟竹雖已出家,但九年前離開江南時,把家產生意全部托付給了一直跟著自己的義哥,希望他能多救濟百姓,扶貧救難,不求贏利,只求保住家底。
那義哥從小跟在他身邊,已然精通商賈之道,生意反而越做越好,甚至把生意做到了京都,九年來也一直行善事,名聲遠揚,引來不少商族合作。
他義兄也是個正直信義之輩,啟竹有所求,他必十倍百倍幫忙。當初京都多次克扣北境軍餉,士兵無法度日,便是他義兄送來錢財。
到了京都,錢財之事也一直是他義兄幫忙。隻道這錢財本就是啟竹的,就算全部要回,他也絕無二話。
世間此類人少矣。
魏元景理虧,扶額道:“我知道,但這不一樣。”
他魏元景不貪不取的,過的日子比平常富貴人家還差,哪裡來的錢財?俗話說,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很少見魏元景這般樣子,啟竹笑了笑道:“我明白。隻當為殿下的姻緣提前送去賀禮。我即刻寫信於義兄,殿下可先去京中店鋪去取。”
魏元景這才露了笑:“多謝啟竹先生了。”
魏元景起身,啟竹想起什麽又道:“程也安有寒疾?需要我去醫治嗎?”
魏元景想過這個,但他不敢擅自做程也安的主。
“我需要問他願不願意。”
程府。
吳通提著兩籃桂圓,沉甸甸的,他知道這桂圓來的多不易,這是他在京都奔波幾日,能買到的全部桂圓。
看著魏元景小心翼翼地敲了敲程府的門。吳通心裡有一千個疑惑和不滿,不知道自家主子為什麽費這麽大勁兒要買桂圓,還要給程也安帶過來,又怎麽一副求人的模樣?
可魏元景讓他少說話,所以他也不敢問。
門開了,一個下人開門道:“不好意思貴人,程府閉門謝客了,您請回吧。”
魏元景道:“我找你家郡主。麻煩通報一聲,我是魏元景。”
知道魏姓是國姓,魏元景一定是皇族一脈,那下人立馬應了一聲去通報。
此時的程也安正坐在榻上,裹著毛毯,喝著熱茶,無聊地翻看京都最新的話本。
聽聞魏元景拜訪,一時疑惑,想著他可能有什麽急事,連忙讓下人去請魏元景進來。
在門外踟躕半天的魏元景,擔心程也安會拒門不見,聽下人請他進來,才松了口氣。
一路被下人引著,魏元景到了程也安的院子,又走到了程也安的房間門口,第一次進女子閨房,魏元景有些踟躕和不自在。
月兒打開了門,讓魏元景和吳通進來,魏元景應了一聲才踏進去。
屋子裡比一般人家都熱,應是生了旺的火爐,房間布置簡單,只有一張書案和書架,書架上放了許多書,牆上掛了一把古銅色長劍,旁邊放了一座金玉佛,除此便無其他。魏元景繞過青白色屏風,魏元景看見程也安靠坐在榻上,身上裹著白色毛毯,正低頭翻看著什麽,聽見聲音,程也安抬眸,兩人駐足對視。
魏元景心裡莫名地有些緊張和歡愉,他盯著程也安看,隻覺得程也安的臉色不如以前,有些蒼白,而程也安卻立即移開了視線,看向了吳通提的兩籃子東西。
“還帶禮了?”程也安支著腦袋,盯著那籃子饒有興趣地問道。
魏元景接過一籃子,放在了程也安面前的案幾上,“桂圓。”
程也安疑道:“這個季節還有桂圓?”程也安掀開籃子看了看,還真是桂圓,“你怎麽弄到的?”
魏元景笑道:“偷的。”
程也安白了他一眼,探頭喊道:“月兒,送客!”
魏元景忙道:“好吧,我說,就是買的,許多人家冰室藏有桂圓。我聽鄧玨說你有寒疾,吃桂圓有好處,你現在要嘗嘗嗎?”
這樣一聽,程也安就知道這桂圓不便宜,也不容易弄到如此兩籃子,程也安拉了拉身上的毛毯道:“我懶,先放著吧。”
魏元景卻道:“我手上也閑著,我剝給你吧。”
程也安抬頭看向魏元景,見他語氣認真,不在說笑,面前的桂圓香氣飄來,程也安點了點頭,隻道:“讓一個王爺給我剝桂圓還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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