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也安終於看向魏元景:“絕不反悔?”
魏元景點了點頭。
陰鬱一掃,程也安忽然計上心頭。
擇日,匆匆吃過早飯,程也安便趕到成王府。
拿起毛筆蘸墨,坐在案幾上,程也安一把抓住魏元景的下巴,帶著狡黠的笑:“別亂動知道嗎?”
離得那樣近,近得魏元景可以嗅見程也安身上的香氣,抬眸便是程也安露出的玉白脖頸,心猿意馬,難以克制。
“好”,魏元景閉了眼,輕輕應了一聲,袖中攥緊拳頭。
程也安卻一心顧著琢磨怎麽捉弄魏元景。
拿起毛筆先繞著魏元景的兩隻眼睛畫了一圈,然後給他嘴巴左右畫了個貓咪胡須,離遠看了一眼,又往他額頭畫了個叉,頓時滑稽可笑。
程也安沒忍不住笑出聲來,站起來抱臂欣賞自己的傑作,並道:“今天一整天你都不準洗臉!也不準待在家!該出門就出門,該去禁軍營就去禁軍營!”
魏元景已料到面容上是什麽光景,今天必然要出醜丟人了。但既然答應了程也安,便不能反悔,睜眼看見程也安笑得開心,既如此,這也算值了。
與吳通騎馬往禁軍營。
程也安特意囑咐路上慢點騎,魏元景隻好慢悠悠地在街上騎馬,任由百姓對著魏元景這種臉指指點點,還有小孩指著魏元景笑起來。
“他不洗臉!髒死了!”
“要是我娘,非打他屁股不可!”
魏元景尷尬地垂著眼眸,不敢看周圍的人。
吳通上前與魏元景並行,面色扭曲,不掩嫌棄:“殿下,你自己慢慢走吧,我先回營了!”
不容魏元景回應,吳通一拉韁繩,馳馬狂奔,隻留下魏元景一人。
魏元景愣了片刻,默默歎了口氣。
終於熬到禁軍營,李鄉南與王宗正帶著一群人在操練,李鄉南眼尖,抬眸看見魏元景花著臉,立即喊了起來:“殿下,昨日與小娘子遊戲,莫不是太累了,竟忘了洗臉?!”
李鄉南話一出,引來一片注目和哄笑聲。
大家都以為魏元景是去了青樓,與女子喝酒打賭,輸了被罰,這是常有的事兒,但誰也沒像魏元景一樣,臉都沒洗,直接出醜的?
魏元景尷尬不已,扭過頭來呵斥:“李鄉南!”
李鄉南不怕,叉著腰道:“怎麽,殿下羞了?!”
魏元景無奈,梗著脖子往營帳裡去。
此時,鄧玨正坐在營帳裡看書,抬眸看見魏元景頂著一臉墨水畫進來,吃驚地指著魏元景道:“你你你!元景哥,你臉沒洗!”
鄧玨立即想到了什麽,“誒呀”一聲,拿起一旁水盆裡的毛巾要去給魏元景擦臉,還故意壓低聲音道:“元景哥,我沒想到你也會……哎,趕緊擦了吧,讓李鄉南看見可不得了!他可是個大嘴巴!”
“鄧玨!”魏元景及時攔住了鄧玨的毛巾,沒想到鄧玨也想歪了,他真是有苦說不出,只能歎道:“不用擦。”
鄧玨“啊”了一聲,“為什麽?”
魏元景不知該如何解釋,頭疼地指了指門道:“沒有為什麽,出去!”
鄧玨一臉茫然,而後轉為嫌棄,把毛巾一扔,邊走邊喃喃道:“什麽癖好啊……”
不敢擦臉,魏元景是個守信的人,而後規規矩矩坐在營帳內處理公務。
滄海樓,程也安吃得開心,月兒推門而進,坐了下來。
程也安忙問道:“怎麽樣,他擦了嗎?”
看著程也安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月兒有點無奈:“沒有,丟大人了,連小孩兒都笑他。郡主,你當真是厲害!”
程也安“嘖”一聲,凝眸問道:“他真沒擦?這麽聽話?難不成他能堅持一天?”
月兒喝了口酒,冷笑一聲道:“你說的話,他豈會不聽?我看他別天黑了都不舍得擦,還得對月自賞呢!”
程也安疑惑不解地看了月兒一眼,不明白月兒為什麽對魏元景這麽大敵意,這陰陽怪氣的本事全用魏元景身上了。
“我怎麽發現,你這麽討厭魏元景呢?”
月兒也不否認,抄起筷子夾菜道:“我不過說的是實話罷了!”
程也安蹙眉思索起來,魏元景真的會頂著他畫的畫拋頭露面,任人笑話?無論是誰,這都算出醜丟人,失了顏面,魏元景會不在乎?
自己是不是玩的太過分了?那件事雖因魏元景而起,但也是父親的意願,怨不得魏元景。
想了想,程也安起身,騎馬往禁軍營去。
到禁軍營大門便被攔下,程也安道:“我找成王殿下!”
幾個士兵面面相覷,沒想到竟有女子到軍營找他們殿下,但規矩不能破,“女公子什麽身份,容我們通報一聲。”
程也安不想說出姓名,抬眸遠望,看見鄧玨在那兒一人練劍。
“鄧玨!”
鄧玨抬眸看見程也安,提劍快步走來:“安姐兒你怎麽來了!”
“我找魏元景!”
程也安跳下馬道:“給我栓好馬!”
這次,程也安直接進去,那幾個士兵也沒有攔,直呼殿下姓名,還和鄧國公府世子認識,想必不是一般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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