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變人的理論解釋,就丟給系統大喵去頭疼吧。
林清幸災樂禍地想道,當場選擇擺爛。
系統安排了他的穿越重生,又搞出來了雪豹變人,相信它也一定能給出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說到穿越重生,林清冷不丁回想起來,白崖之所以最特殊,就是因為他當年也是重傷瀕死、從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的。
以前沒什麽感覺,現在白崖能與他溝通了,他突然對雪豹的過去產生了些許的好奇。
這股好奇心從產生這個念頭開始就縈繞在他思緒間,一直持續到了林清回到獨棟、洗漱完畢在床上躺好的睡前時間。
在這份好奇的驅使下,林清甚至忘記了他“不許白崖睡主臥”的脆弱底線,將雪豹招到了他的床邊。
“白崖,你穿越重生來到這裡之前的生活,是什麽樣子的?”
林清側著身子蜷縮在被子裡,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顆腦袋。
他的目光下垂,好奇地望向床邊的雪豹,眼裡亮晶晶的滿是期待。
白崖配合著他也側臥下來。
“就是很普通的雪豹的生活,沒什麽特別的。”
林清努力眨眨眼睛,聲音因沾染上困意而顯得有些軟綿綿的:“就當是睡前故事了,講給我聽嘛。”
白崖怎麽舍得拒絕他,當即答應下來:“好,我講。”
雪豹白崖過去的生活,其實真的沒有特別之處。
硬要說的話,或許是特別淒慘吧。
雪豹這一物種由雌豹單獨育崽,可以說在幼崽成熟前,雌豹就是雪豹幼崽們唯一的安全支柱。
可小白崖不同,因為它早早就沒了這根支柱。
它的母親在它三個月大的時候,捕獵時摔下懸崖造成重傷,沒撐幾天便咽氣了。
懸崖是雪豹們捕獵時借助的砧板,同時也有可能成為刺向雪豹們的致命尖刀。
沒人知道年僅三個月大的小白崖是怎麽活下來的。
固然它天資聰穎、早早跟著母親學會了捕獵的技巧,可它的身軀實在太幼小了,能捕捉到的獵物實在有限。
幼年的雪豹,在自然界無數的捕獵者的眼裡,無疑是一頓毫不費力便可得到的美餐。
那段日子是小白崖最灰暗的時光。
不僅要為食物發愁,更要隨時提心吊膽著不成為別人的食物。
海拔過高的高原有鷹隼徘徊,對它來說是致命的威脅;海拔降低,又有被稱為森林殺手的花豹棲息於此,能輕易置它於死地。
它只能在半山腰的懸崖岩洞裡躲藏,心驚膽戰地縮在一角淺眠。
高海拔的岩羊群身形龐大,僅憑它尚未成年的小身板兒,根本不可能捕捉得到。
它只能選擇到海拔較低的地方碰運氣,靠捕捉小型動物和撿漏人類飼養的家畜為生。
甚至,為了避開同樣喜愛夜間狩獵的花豹,它強迫自己改變本能作息,在昏昏欲睡的白天出來活動。
盡管如此小心謹慎、艱難求生,它還是不幸遇到了獵食者。
在那次覓食時,它將一隻幼年岩羊趕至懸崖邊,本在為即將迎來的一頓飽餐而欣喜,一回頭卻發現成年花豹早已盯上了它。
岩羊瑟瑟發抖,小白崖的面前是極高極陡的懸崖,身後是虎視眈眈的花豹。
進退兩難。
落在豹口必死無疑,墜崖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不如賭一把。
千鈞一發之際,小雪豹孤注一擲般向前衝刺,凶狠地撲向幼年岩羊。
像它那早逝的母親,為了生存,決絕地帶著獵物衝下懸崖,砧板剁肉、刀尖起舞。
萬幸,它賭贏了。
岩羊被它當做肉墊,在第一次重摔時就當場斃命。
而小雪豹在落地翻滾數十圈緩衝後,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從那天起,雪原多了一隻“自殺式捕獵”的雪豹。
“怪不得你那麽擅長跳崖。”
林清恍然大悟:“雲遊系統放開的第一天,你跳崖捕獵的視頻片段現在都火遍全星際了,感情是經驗豐富啊。”
說著說著,心臟像是被人揪了一把,青年內心泛上一陣酸澀。
那麽小的一隻雪豹在雪域裡摸爬滾打,論實力根本拚不過成年捕食者。
富貴險中求,它只能用這樣極端的方式去捕獵,才有可能活下來。
林清撇著嘴,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嗔道:“公園養你還是養得起的,肉管飽。以後少用這招。”
他實在不想看雪豹再這樣拚命了。
如果真出了什麽意外,他一定會心疼死。
白崖定定地直視著林清輕微泛紅的眼角,輕聲答應下來:“好,我不用了。”
再後來,就是他長大之後遇到偷獵者,中槍瀕死時穿越過來,被林清救下的故事了。
林清聽完,有些無奈地說道:“在雪原的奪命程度上,我們還真是有些相似,都不受雪域眷顧啊。”
他的思緒似乎又要沉入那片窒息的雪層,連忙晃晃腦袋。
即便過了這麽多年,再回想起六歲時那場意外,林清還是會不由自主地發抖。
“罷了,等以後情緒緩和了,我再講給你聽。”
林清苦笑道:“雪原對我來說就是致命的區域。要不是系統的存在,我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踏足雪原。”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