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
莊冬卿:“據說江南富裕,但山匪也多。”
撩開了車簾,眼前便是一座大山矗立。
莊冬卿甚至笑了笑,笑得門客又咽了口口水,緊張。
莊冬卿淡然道:“李兄,你說我們從這座山下過,若是突然闖出一幫人來,會是山匪,還是,借由鹽場名義,養在這種偏僻地方的私兵呢?”
實際上兩種劇情李央都遇到過,莊冬卿並不確定。
門客疾呼:“莊公子莫開玩笑。”
“先生熱嗎,一直擦汗。”
門客不熱,但是心裡怵得慌,尤其莊冬卿還如此淡然,看不出個深淺,門客更是焦急。
“若是有所疑慮,這些都可以稍後再議,我們應當第一時間掉頭逃生才是啊,公子!”
莊冬卿忽然看向李央,問他:“王爺素日裡對六皇子如何?”
李央:“挺好的。”
雖然態度不好,但是該教給他的,乃至大頭的功勞,都沒有藏私與獨佔過。
平心而論,比那些嘴上說說,卻行為上不出力的,好多了。
門客趕緊道:“掉頭快走,途中我們皇子定會護世子周全的,公子不必擔憂。”
莊冬卿笑了下,笑得門客心頭打鼓。
莊冬卿:“我不擔憂。”
往外探了探頭,阿嬤就站在馬車下不遠處,瞧見莊冬卿,對他點了下頭。
莊冬卿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世子已經走了。”
心念電轉,門客反應過來,驀的攤手大嚎一聲,“公子何苦來哉!”
李央愣了愣,也意識到什麽,看向莊冬卿。
去了憂慮,莊冬卿再沒什麽心理負擔,這才如實道:“若是兩個師的私兵,所有人都掉頭,必定會追,人數差距過大,這裡又已經進入了山腳范圍,雖不深入,但他們從山上繞道,怎麽都攔截得住人,跑不掉的。”
兩萬人抓兩千個,莊冬卿都不知道對方該怎麽輸。
更不消說他們人生地不熟,對方卻背靠著鹽場,日日在此處操練。
但人性使然,
對方必定想以最小的代價擒獲他們。
大部隊不動,只派出十余人護著岑安走,誰又能想到在沒有任何風聲與苗頭的情況下,放著舒適的馬車不坐,會有人騎馬帶那麽小的孩子一道?
莊冬卿的手捏緊,緩緩,又松開了來。
莊冬卿:“現在山上的人按兵不動,是因為大部隊還在這兒。”
“離他們布置的伏擊地點,還有一定的距離。”
“而且我們現在也不能掉頭,世子已經走了,一旦掉頭,必定會引起大規模的追擊。”
門客的心已經涼了:“所以我們當作魚餌,繼續往前走,為世子一行拖延時間,才是莊公子心裡的打算……”
什麽商討,什麽詢問,都是不過是意圖拖著他們,不讓他們發覺異樣逃跑罷了。
莊冬卿:“其實我也不很確定。”
“也不一定的。”
或許什麽都沒有,只是他杯弓蛇影,不願意冒一點點風險。
門客已然崩潰:“莊公子你到底……”
莊冬卿打斷道:“但走近就知道了。”
莊冬卿看向李央:“我們落入‘山匪’手中,總好過世子落入‘山匪’手中吧?其實皇子該感謝我的,若是世子在此,王府必然投靠其背後的勢力,現在皇子配合著王府繼續向前,待此間事了,王爺必定會感激您對世子的回護。”
門客:“那也得事了之後有命啊!”
莊冬卿:“富貴險中求,若無此事,定西王府憑什麽非六皇子不可?”
李央聽懂了莊冬卿話語裡的意思。
胸膛幾起幾伏。
門客還欲分辨,被李央按住了,李央道:“冬卿兄你說得對。”
“若山上真有情況,那必定是衝著世子來的。”
欽差三人,岑硯、李卓還有他,但真正能以一己之力影響朝堂格局的,只有定西王府。
王爺已然先行一步和他們分開,若是真有那麽多人在山上,那此刻便是綁人的絕佳時機,且還不需與岑硯正面衝突。
但若是岑安真有什麽閃失,岑硯會不會投靠兩說,他跟著隊伍,弄丟了岑安,必定不會再在岑硯心裡有什麽好印象了。
閉目片刻,李央心裡已經想定了。
“王爺待我不薄,諒他們也不敢對皇子打殺,就這樣,往前走吧。”
頓了頓,李央:“說不定只是虛驚一場呢。”
聲音很輕,自己都不太信。
莊冬卿心中松了口氣。
“如此最好。”
就算是要打殺,男主自帶的buff也很難打死,總是能尋得一線生機的。
更不消說他還知道大部分劇情了……
莊冬卿讓阿嬤上來,阿嬤手上還是抱著個東西,遠看像是個熟睡的孩子,走進來打開來,才發現裡面只有兩個抱枕,作為掩飾。
莊冬卿扣手,掩過談話期間,手心因心慌冒出的汗液。
語聲平靜道:“吩咐下去,車隊啟程。”
*
岑硯提前到了鹽場,李卓已經在其中翻閱帳冊了。
陪同的還有昨日到的知州。
看見岑硯的那刻,知州臉色一白,繼而忽的低下頭去。
岑硯奇怪,多瞧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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