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冬卿也放了手裡的炭筆,走近,小聲道:“說是要等你洗漱完再去睡,怎麽勸都沒用。”
“是嗎?”岑硯臉上帶起了笑意。
“嗯,小強種,不知道隨了誰!”
岑硯笑了出聲,反手捏了捏莊冬卿臉頰,“倒也不必如此指桑罵槐,卿卿。”
岑硯:“我把他抱過去?”
莊冬卿想了下,“我洗個手和你一起吧,他心裡念著和你說晚安,怕是路上要醒。”
“好。”
等岑硯將小崽子抱起來,送到阿嬤那裡,果不其然,進了房間小崽子就揉著眼睛醒了,“爹爹?”
“嗯,安安該睡了。”
“哦,爹爹抱。”
岑安安扒岑硯肩膀上,軟軟小小一塊,說話聲音又含糊,岑硯的心都要化了。
又抱了會兒兒子,岑硯在小床上將岑安安放下了。
小崽子還格外粘人,見到莊冬卿又伸手,“叭叭也抱抱。”
莊冬卿直接在小崽子臉上親了口,手按到了半睜不閉的眼睛上,哄道:“安安乖,該睡了,別睜眼了。”
“唔……”
眼睛一遮,果然小崽子開始犯起迷糊,阿嬤給岑安安脫衣服,岑硯搭手,極快,就脫得可以睡了。
莊冬卿放開手時,小崽子眼皮已經閉緊了。
阿嬤給岑安安把被子掖好,幾個大人輕手輕腳出了門。
回了屋,莊冬卿洗漱後,岑硯又才說起鹽務問題。
“不對,帳目始終不對。”
“看他們那麽有恃無恐,按理該流入上京,但查來查去,好似又沒有。”
莊冬卿:“鹽場是不是還沒看完?”
岑硯點頭:“還剩一處,是個大場,但離杭州有一定距離,一日不能來回。”
頓了頓,岑硯道:“我準備要去的時候,把人都帶上,你和安安也一道。”
莊冬卿知道現在非常時刻,點頭道:“可以,明天再繼續忙,別想了,睡吧。”
岑硯過來抱住莊冬卿。
莊冬卿順勢親了親他眉心。
岑硯疲憊道:“好,睡覺。”
*
帳目始終沒算平。
有一部分銀子就像是憑空消失了般,若是再加上私鹽,那就是一筆巨款。
但是在杭州沒有卻發現這麽一大筆項目的流出,各種形式上的,都沒有發現。
找不到贓款,瞧著也不像是暗地裡流入了上京。
線索到這兒一下子斷了。
甚至岑硯還帶人突襲搜查過知州府邸,也什麽都沒翻出來,且知州府上還很規矩,府邸和外宅都不如商賈家中奢華,莫名還怪清廉的。
無奈,只有奔赴最後一個鹽場,將帳目先行匯總。
李卓比他們更急,先一日便啟程去了。
岑硯甚至都覺得三皇子這一系列動作,看起來就是單純地為了銀子。
等柳七安排好落腳點,他們次日出發。
這日下了雨,地滑難行,馬車卡了好幾道,若是真這樣走,怕是天黑才能到,商議過,岑硯隻帶了小部分人,騎馬先去。
李央這幾天熬著夜盤帳,人是迷糊的,也答應騎馬去,但先要在馬車上補個覺,睡醒了再騎馬追著岑硯去。
岑硯瞧他眼下青黑的樣子,想著他確實做了不少事,也沒有為難,同意了。
莊冬卿當時不覺得有什麽,直到遠遠看到了一座山,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叫停車隊,莊冬卿問徐四:“徐統領,後面是往哪裡走?”
徐四不疑有他:“繞過山,再走一段,便到了。”
“小少爺莫急,不走山路的,這個鹽場常年有人,山下修了官道。”
莊冬卿想笑,笑不出來。
“這不會是唯一一條進鹽場的路吧?”
徐四也瞧出來莊冬卿話語裡的異樣,“倒是還有條近路,但是只能走馬,過不了車,是有什麽不妥嗎?”
“哦,岑硯他們走的那條路。”
莊冬卿閉目,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松口氣。
甚至,
原著兩段符合此情此景的劇情,他都把不準究竟哪段會發生。
如果是……那現在跑也不行啊!
下意識側頭,一旁的岑安安拿著積木,感受到他的視線,“叭叭?”
莊冬卿摸了摸小崽子的頭,勉強擠出了一個笑,“玩你的。”
“好哦。”
莊冬卿下了車。
“先不走,讓我想一下。”
也沒給任何理由,但是徐四聽令,整個車隊都靜止了下來。
莊冬卿:“岑硯是不是說過,你們得聽我的?”
徐四行了個禮,“主子不在,自然小少爺最大,有什麽小少爺盡管吩咐。”
很好,令行禁止。
莊冬卿閉目。
心頭默念,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什麽解決就是了。
解決……
如此兩遍之後,定住了心神,站直身道:“去請六皇子來。”
第88章 山匪
李央被喊了起來, 迷迷糊糊進馬車的時候,正巧看到阿嬤抱著岑安下車透氣。
小崽子還有點粘人,對莊冬卿張開手道:“爸拔~”
像是想要一個擁抱。
近段時間, 那種怪異的感覺又浮上了李央心頭。
偏莊冬卿還真接過了世子, 任由小孩子攬著他肩頸, 拍著背哄道:“記得聽話。”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