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高興道:“我也正愁著呢,若是阿嬤願意來,那自是再好不過。”
岑硯:“先去信問問呢,阿嬤也不小了,若是願意,便來吧。”
柳七想都不想:“那必定是願意的!”
其後又同趙爺說了些話,交代了幾句對南疆祭司的安排,岑硯這才慢慢起身,尋莊冬卿去了。
莊冬卿近來喜歡鼓搗花草,倒也沒有說照顧得多少,主打一個閑來無事,找點活計乾乾,松快松快筋骨。
前兩天因身體緣故都困在房內,今天好不易解脫了,又去了花園。
岑硯走近的時候,莊冬卿手上拿了把小鐵鍬,吭哧吭哧挖著土呢。
仆傭們見了岑硯剛想見禮,被他一個噤聲的手勢打住。
觀察了會兒,其實不太方便了,肚子長了起來,重心有些偏移,蹲著的姿勢也帶著別扭,想來不會太舒適,岑硯對隨侍低語兩句,跟著也蹲了下來,拿起一邊放的種子,問他:“種的什麽?”
“月季,李叔說這種能在比較冷的時候也開花,現在花園裡都是冬日種的夏花,剛好把它們種了,彌補下。”
說著,擦了把汗。
抬頭起來,後知後覺是岑硯在發問。
而且,他們兩個靠得很近,莊冬卿能看見岑硯根根分明的密實眼睫。
“……”
岑硯一把拽著莊冬卿胳膊:“小心,退什麽退,別摔了。”
“哦,哦哦。”
重心不穩的那刻,莊冬卿也慌了下,好在被岑硯給拉住了。
說完,小馬扎被隨侍拿了過來,岑硯對莊冬卿抬了抬下巴,莊冬卿會意,坐了上去。
等淨了手,擦過臉,莊冬卿捧著水杯,才發現不知何時岑硯已經拿起了他的小鐵鍬,接手了他的活計。
“……”
莊冬卿眼神發飄,“你,不處理公務了嗎?怎麽想起過來了?”
岑硯欠欠兒的,“你猜。”
“……”
莊冬卿:“不猜!”
岑硯笑了下,晨光攏著他的臉,笑容燦爛,笑得莊冬卿的心踴躍地蹦了蹦。
岑硯忍笑:“我記得剛剛來王府的時候,你不是這樣的。”
那個時候膽子小得跟鵪鶉一樣,見到他行了禮,恨不得連頭都不要抬起來,小心翼翼得厲害。
莊冬卿:“此一時彼一時。”
岑硯將鐵鍬插土裡,抬頭直視莊冬卿,“哦?說說差別。”
“……”
莊冬卿凝著岑硯,語噎片刻,又見岑硯臉上泛起了些些笑意,醍醐灌頂,一字一句道:“你、故、意、的。”
“哇,這都被發現了,小少爺真是慧眼如炬。”
莊冬卿不想說話了。
話頭已經挑了出來,岑硯見好就收,“躲什麽呢,一大早的,哪兒惹得您不滿意了。”
莊冬卿側目,剛想開口,便又聽岑硯道:“別說沒有,我不瞎。”
話都被岑硯說完了。
莊冬卿臉頰鼓鼓囊囊看岑硯一會兒,須臾,又泄了氣。
老實巴交道:“不知道該怎麽說。”
岑硯又低頭下去幫他挖坑,他力氣大,一個坑挖好,挪了個地兒,悠然開始挖起下一個來。
目光不直視著莊冬卿,莊冬卿感覺談話的氛圍松快了些。
瞧著岑硯也不催,想了想,恍然道:“我們,就,這樣了?”
岑硯聽得含糊。
抬頭,四目相對,緩緩,晨光下,莊冬卿臉上竟是飄起了紅緋。
莊冬卿口不擇言,“我就這樣了。”
“再沒有優點了……”
“你……真的想好了的?”
“哦對,不、不接受中途反悔的!”
岑硯:“意思是我現在能反悔?”
莊冬卿:“……”
莊冬卿惡狠狠道,“不可以!”
岑硯笑開,“這不就行了。”
“我……”
“我知道。”
慌亂的話語被岑硯接了過去,他又低頭乾活了,剛才不想對視,現在莊冬卿又莫名想把人腦袋掰起來,讓岑硯看著他。
岑硯:“但這件事在我心裡早就想好了,與其問我,不如你問問你自己呢,真的想好了嗎?”
比起岑硯,莊冬卿才更像是被推著走的那個。
岑硯丟了鐵鍬,往莊冬卿面前挪了幾步,兩個人膝蓋抵著膝蓋,又湊得特別近了,岑硯的手放到了莊冬卿膝頭上,仰頭問他:“你要反悔嗎?”
莊冬卿搖頭,他不是這個意思。
岑硯又笑了下,離得近了,瞧著很是勾人,笑得莊冬卿的心又在兀自撲騰。
“說過了,極中意小少爺您的,是想聽我說這個?”
聲音低了很多,氣息拂來,莊冬卿喉頭滾了滾。
莊冬卿還是搖頭,但是臉上血氣更好了,紅撲撲的。
“那不然是什麽,一大早的欠誇獎,要我變著法兒誇你?”
“!不是。”
四目相對,岑硯含著笑,莊冬卿被看得受不住,小聲道:“我只是,需要適應一下。”
“我……還沒,”談戀愛被莊冬卿咽了下去,換了個說法道,“沒喜歡過誰。”
岑硯眉目微動,懂了,溫聲道:“那我真榮幸。”
“……”
這男的好會說,救命!
關鍵還湊這麽近,莊冬卿覺得自己在被對方用臉按到地上反覆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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