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樁是莊冬卿在王府的真實身份,必定得遮掩好。
李央是個心無城府,一心乾實事的,雖然和王府眾人都在一起,卻並不打探王府私事,還算光明磊落。
李卓卻與他六弟完全不同。
柳七:“對外小少爺還是門客的身份,一同去杭州的話,怕是主子同小少爺近來要避下嫌,否則若是被三皇子瞧出什麽來,必定會多次試探。”
盛武帝的多疑,李卓可算繼承了個十足十。
至於第二樁,趙爺:“小孩子最沒有防備心,三皇子慣會討好,還得和阿嬤交代一番,近來不能讓安安落了單,讓李卓找著和安安獨處的機會。”
想到今日李卓的表現,趙爺又添道:“在外小少爺也和安安遠著些?三皇子會不會猜到……”
岑硯打斷:“安安本來就是阿嬤在帶,和外人接觸的機會不多,倒是還好。”
“至於卿卿同安安避嫌,還是算了,他都提了一嘴,往後越是避嫌,他越是心裡會犯嘀咕,還不如就自然而然,隻卿卿和我在人前遠著些便好。”
莊冬卿也舍不得岑安安,聞言點頭。
徐四:“主子了解陛下和各位皇子,既如此說,那便這樣吧。”
柳七和趙爺也紛紛點頭認可。
這些事郝三參與討論得少,不問他意見的話,向來是只聽個結果,說得差不多了,岑硯又吩咐了他兩句親衛的相應安排,便就此定了下來。
其後十來天,莊冬卿每日在病棚渾水摸魚,岑硯在河堤邊忙著,為了避開李卓,莊冬卿不去官署,也少去河堤,白日便幾乎不見面了。
岑安安的活動范圍就在客棧內,岑硯不在客棧的時候,李卓好似也知道自己不受歡迎,沒有登過門。
而李卓隨岑硯到客棧蹭飯的時候,也隻到大廳,岑安安都在房間內用飯,也沒有撞見過。
時光彈指過。
借著三皇子李卓帶回來的人力物力,轉眼災情就穩定了下來。
跟隨李卓一同到來的官員記錄過,又兩日,便可以徹底脫手,出發去杭州。
兩艘大船,定西王府人數眾多,單獨佔了一艘。
李央與李卓一道,再加上從京城裡跟出來的文武官員,佔了另一艘。
上了船,莊冬卿才有了些被窺探的實感。
前一秒抱著岑安安上甲板透風,岑安安吃著廚子專為他做的,只有兩個冰糖葫蘆的縮水葫蘆串,莊冬卿透氣眺望遠景,父子倆俱是高興的時候,眼神往邊上一掃,冷不丁瞧見對面船三皇子李卓也在,對他們微笑。
莊冬卿:“……”
岑安安是個禮貌的小朋友,對李卓揮了揮手打招呼。
莊冬卿膈應著,連兒子都不好再下嘴親他小臉蛋了。
前一秒和岑硯有說有笑,岑硯來鬧他,有了些身體接觸,情`熱想要更進一步時,發現窗子還開著,莊冬卿下意識去關窗,視線掃出去,對面船側邊,李卓拿了把扇子,自詡玉樹臨風地搖著,眼神一瞬不瞬盯著他的窗戶。
“……”
謝謝,萎了。
好在兩艘大船的內部構造不同,他們這艘是王府的船,房間門都是對內開的,人員活動都在船隻內部,甲板上隻供透氣,故而岑硯在他房間,只要瞧不見岑硯,李卓是不會知道的。
莊冬卿轉頭就和岑硯說了此事。
被岑硯促狹道:“像不像是在偷`情?”
他們向來是住一起的,隻這次去杭州對外分了房間,但晚上還是住在一處,到了點六福會把窗戶關好,早上也是確認房間沒留人,才打開透氣。
莊冬卿:“……”
岑硯來吻他。
惡劣地就在窗子邊上。
莊冬卿覺得這些話太過play了一點,但實際上……真順著岑硯的話語去想象,他還挺樂在其中的,莫名羞恥又快活。
岑硯手伸進了他領口,在莊冬卿耳邊道:“你猜,李卓會如何猜測我們的關系?”
“不……不知道。”
被碰了一下,莊冬卿顫了顫。
岑硯卻篤定道:“我想,他肯定不認為我們是簡單的貴人和門客的關系。”
莊冬卿難耐仰頭。
不甘示弱去扒岑硯。
手剛伸進去,又被岑硯擰了下,腦子開始發暈。
“為、為什麽?”
不過腦子問道。
岑硯輕吻著莊冬卿,低低道:“破綻太多了,他又不傻,肯定不會覺得你無關緊要,但你和柳七郝三徐四,乃至趙爺的能耐又不一樣,我估計他看不透這個,正在好奇揣測。”
“有什麽……唔,好猜的。”
“你不懂,這種自詡聰明的人,就喜歡知道他人的秘辛,越是藏著掩著的,越是感興趣,再加上我對李卓的了解,他還挺喜歡收集這種所謂‘軟肋’去控制手下官員的。”
莊冬卿被親得迷迷糊糊,放棄了抵抗,腦子掙扎著跟上道:“這不是和陛下一樣?”
岑硯會意。
指的是盛武帝控制定西王府的手段,就是通過秘密。
雖然不想這樣說,岑硯覺得還是應當尊重事實,“不太一樣,陛下製衡之術很周全,其實握住人軟肋這點,隻對幾個官員用過,大部分都看準利益需求,或者根據性格偏向去拿捏。”
“李卓,算是好的沒學會,不行的學了個十乘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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