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沒看到陛下出來。”探子說。
洛半深點點頭,“下去吧。”
“屬下告退。”探子拱手,立即消失在了屋內。
“來人。”
門口的婢女聽到洛半深的聲音,連忙走進來,“王爺有何交代?”
“去準備些吃的,還有糕點什麽的,和本王去一趟宮裡。”洛半深說。
“是。”
洛半深帶著一堆吃食,去了禦書房,都沒讓門口的宮人通報,便直接走了進去。
已經快午時了,陽光正明亮,把整個書房照的暖洋洋的。
陸存予趴在案上,手邊還壓著幾卷書,睡得挺沉的樣子。
洛半深把食盒放在案邊,坐到陸存予側旁,拄著下巴看了半天。
洛半深輕笑了出來,“又裝睡?上次沒玩夠?”
陸存予的眼皮動了動,睜開眼,滿臉不高興地看向洛半深。事實上他今早老早就醒了,只是不知什麽緣故,渾身困乏得很。想著今日正好難得有個不消被迫去上朝的假,不要白不要。
洛半深老來擾他清夢,陸存予起床氣可不小。
洛半深看他像被踩尾巴的小獅子一樣瞪著自己,心裡覺得好笑,“別耍性子了,起來吃飯。”
陸存予這才覺得肚子有些餓,也是,昨晚就什麽也沒吃,半夜的時候還被餓醒了一回。
洛半深把食盒打開,端出來一大堆菜,還冒著香噴噴的熱氣。
陸存予看起來似乎高興了一點。
洛半深把筷子遞到他手裡,坐在一旁看他吃。
陸存予也不跟他客氣,自顧自地去祭五髒廟了。
菜式還意外地挺和他口味。
束鯉他們要是看到這一幕定然會驚得下巴都砸腳背上,誰能想到堂堂漱川攝政王,竟會好脾氣地服侍別人吃飯。
而且那人還有膽子給他甩臭臉。
世間怕再無這麽放肆的人了。
“昨晚怎麽樣?”洛半深突然問。
陸存予覺得他的目光說不出的欠,嚼完一塊醬牛肉才回他,“什麽怎麽樣?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嗎?”反正整個漱川王宮,到處都是洛半深的眼線。
“你才新婚之夜就把新娘子撂下,讓人家獨守空房,你讓我怎麽跟西紇交代?”
陸存予摸了摸鼻子,“這……又不歸我管,你自己想辦法。”
洛半深笑了笑,問他,“什麽辦法?”
“我不知道,你自己想。”陸存予又夾了一塊醬牛肉,腮幫子吃得鼓鼓的。
洛半深認真地想了想,“說你不行?”
陸存予聞言猛地噎住,差點嗆到,捂著嘴看向洛半深,憤憤道,“你……你說什麽?”
洛半深一邊憋笑,一邊倒了杯茶水遞給他,“你讓我想辦法的啊。”
“那你也不能詆毀我吧!”陸存予氣呼呼地喝了一口茶水。
“那不然你說怎麽辦?”
“我不管,反正這個不可以,不準說。”
洛半深垂著眉捷往桌下看了一眼,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點頭道,“也是,我們小予可正值血氣方剛呢。”
“你在看什麽啊!”陸存予瞪了他一眼,耳根卻不自覺地開始發紅。
洛半深大笑,肩膀都微微顫抖,看陸存予臉色越來越難看,才收住逗他的興致,“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上次說了帶你去了解行商的事情,我今天,是為這個來的。”
“哦,”陸存予這才想起來,抱怨道,“那天我等了你一早上,人影都沒見著。”
“抱歉了,那天突然來了別的事,原本說處理完就來接你,沒想到一連拖了好幾天。”洛半深真摯地道歉。
陸存予擺擺手,“算了算了,這也不怪你。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洛半深指指他面前的食物,“先吃飯。”
“我吃飽了。”
洛半深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吃飯,不然免談。”
陸存予還想說什麽,動了動嘴,最終還是乖乖拿起了筷子。
洛半深滿意地笑了笑,拿起他亂放在桌上的書卷翻看起來。
過了一會兒,桌上的飯菜被掃光了一大半,陸存予著實已經飽了,眼睛往洛半深身上瞟。
洛半深放下手裡的書,起身,“走吧。”
陸存予跟在他身後。兩人一道坐上馬車,出了城門,又走了好遠一段路。越走越偏僻,路上行人越發少了。
“咱們到底要去哪兒啊?”陸存予探頭看了看外面陌生的景色,問道。
洛半深正在閉目養神,不慌不忙道,“別急,快到了。”
陸存予放下車簾,抱著手,怎麽坐怎麽不舒服。
莫名的疲憊感又侵襲遍全身。
陸存予仰頭靠著車廂,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路不平,馬車走得有些顛簸。陸存予睡熟了,車輪碾過一個石子,人便被顛了往旁邊一歪。
洛半深低頭看了他一眼,眼中的眼色忽然變得深刻,像被風吹過的湖水,泛起波瀾。
陸存予感覺頭被輕輕地按了一下,靠到什麽東西上。脖頸的酸痛舒緩了很多。
空氣靜靜的,只有車輪摩擦地面的聲音,陸存予感受得到,一雙視線始終落在自己臉上。
但他實在覺得很累,便也不再多管。
洛半深就這麽看著他,看著那張和蕭冼幾乎一模一樣的臉。有那麽一瞬間,差點想張口問陸存予,到底是不是他的阿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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