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手下也相當機靈,立即討饒道,“首領,屬下也只是想早點查出真相,得罪孫先生了,實在對不住。”
林江渠抱拳道,“孫先生見諒,這幾個小孩剛入職沒多久,不懂規矩,是我沒教導好,定會重罰。”
事實上,孫先生雖然年事已高,卻並不傻。林江渠手下這幾個人來來回回折騰他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每次還演同一出戲。
真當他眼瞎啊?
“罷了罷了,”孫先生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可惜屋子裡燈光暗,看不出來,“這人死於中毒。”
“那為何屍體表面並無中毒跡象?”
“九枝草,多見與高寒地帶,性寒,味澀苦。如誤食,初期僅會覺四肢乏力,毒發時症狀與中風類似,經常被用在這樣的老人身上。”孫先生看了林江渠一眼,“不過這屍體是誰?老夫竟覺得頗有兩分面熟。”
“此事暫時需保密,晚輩不能告知,望孫先生恕罪。”
孫先生擺擺手,收拾了自己的工具箱,“無妨,林首領,老夫現在可以走了吧?”
“當然,辛苦孫先生了。”林江渠鞠了一躬,又回頭對手下吩咐道,“小七,帶孫先生下去沐浴更衣,再好好準備些飯食。”
被喚作小七的暗衛點了點頭,過來接過孫先生隨身的物什,把老頭帶下去了。
林江渠很快將此事告知了傅霄,雖然擅自挖墳的行為被傅霄批評了一頓,但還是讓刑部給成家下了搜查令。
不知是哪個嘴碎官吏沒管住自己,一時間,成毅謀殺親兄之事在民間傳的沸沸揚揚。其在京城商會的副會長之職也被停了。
周佩棠得意洋洋地找到林江渠,“怎麽樣,你對象靠不靠譜?”
林江渠被“對象”一詞整得有些不好意思,無奈笑道,“好啦,別鬧,公文還沒看完。”
周佩棠從背後俯下身,雙手扣在他脖頸上,“這是……成毅的審訊記錄?”
林江渠點點頭,“剛剛刑部送來的。”
“他還死不承認啊。”
“對,”林江渠皺了皺眉頭,“刑部至多只能扣留他三日,若再無證據,就只能放人了。”
“去成府搜查過了嗎?”
“去了,沒什麽發現。”
“不然你跟刑部打個招呼,我們親自去走一趟?”
“我們?Ⅸ”
周佩棠看他猶豫的模樣,“成府我比你熟,肯定不會幫你倒忙的。”
“不是,你非官府人員,和我一起去,難免會被有心之人抓了把柄,以後……”
“唉喲,”周佩棠揉了揉他的眉頭,把褶皺舒展開,“我實話實說行了吧,其實我也不想針對成毅的,最近朝廷不是招納商戶參與西北商路開通那個事嘛,我爹娘帶頭起草了倡議書,不少前輩都同意了,就這個成毅,攛掇了一小撮人,四處和我們作對。”
“朝廷主動通商,是為了緩和與十六國的關系,也好把那些地下交易收歸官府管理。於國於民皆是好事,他們為何要反對?”
“你想想啊,和朝廷合作,不就意味著官商分利?他能獨吞的份兒少了,自然不會情願。”
“所以你才懷疑成毅在私自與十六國通商?”
周佩棠點點頭。
林江渠的眉頭鎖得更緊了,“你說的有道理。”
“那還不快走啊?”周佩棠說著就往門口走。
“等等。”林江渠拉住他,“你先換身衣服。”
漱川境內,攝政王府。
“老大。”
束鯉輕輕扣門,得到應允才走了進去。
“您找我?”
洛半深抬起頭,放下手裡的折子,“陸存予最近如何?”
束鯉想了想,“沒什麽異動,整日在自己房裡研讀,不過,他記性似乎格外地好,有過目不忘之能。”
“過目不忘?”洛半深重複了一遍。
“沒錯,”束鯉點點頭,“短短幾日,送去的那些文章,但凡他看過一回的,都已經可以倒背如流了。”
“沒想到還是個天才。”洛半深唇邊勾起一道不明顯的弧度,“明日南遇要去取一份文書,讓他跟著一起。”
束鯉猶豫了一下,“老大,小南獨來獨往慣了,應該……不會願意吧。”
“他如果不肯,就讓他來見我。”
“是,我這就去告知他。”
“去吧。”
束鯉很快把消息傳達給了南遇,不出所料,才說完話,南遇就黑著臉,來找洛半深了。
“別成天凶神惡煞的,怪不得沒姑娘喜歡。”洛半深就知道他要來,懶洋洋地打趣兒道。
南遇頂不高興地看著地面,直奔主題,“老大,我不要和那小子……”
“小南,”洛半深打斷他的話,“你看,這次你去取的東西至關重要,行道上截取的西紇密報都等著它去破譯。”
“所以呢?”
“我問你,情報放在什麽地方最隱蔽?”
南遇想了想,“……記憶裡。”
洛半深點點頭,“而陸存予,過目不忘。”
洛半深又接著說,“之前探子來報,說西紇的密碼集子只有一部,藏在天機署。你把密碼集子帶走,勢必會引發西紇的警覺,善後太過麻煩。但是,如果讓陸存予直接記下來,就不會驚動任何人。”
南遇沉默片刻,似乎覺得有道理,又問,“如果被發現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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