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承載的意志不僅僅屬於他自己!
第一百章 偷梁換柱
一個時辰之後,季許失魂落魄的回到四皇子府。
臉上一貫的笑容消失,像是喪家之犬一般在院中遊蕩。
看著眼前的屋子,他倒還有些慶幸,至少,不再是與眾人擠在一起的破舊柴房。
至少,他還能安睡一夜。
推門而入,屋裡儼然坐著一個人。
“四殿下!”
季許的眼神錯愕,呆愣的站在門口,推門的手停滯空中忘了放下。
秦景澤坐在上面把玩著扇子,漫不經心道:“回來了?”
疑問將季許拉回現實,他又掛上一貫的微笑問道:“四殿下怎麽在這?”
秦景澤手上的扇子啪的合上:“這是本王的府邸,哪裡不能去?”
“殿下說的是,季許只是好奇,如此深夜,殿下竟還沒睡。”
“是啊,如此深夜,你怎麽才回來?”
秦景澤眼裡充滿審視,扇子在手中輕輕拍打,似乎早已將季許看穿。
“屋裡有些悶,去街上走了走。”季許啞了半天,才回過話。
“哦?都去了哪?說來聽聽,給本王也解解悶兒。”
季許跨過門檻,走進屋子,將門關好道:“夜深了,殿下明日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該睡覺了。”
“季許,本王想聽。”
秦景澤的語氣不容置疑,季許沒得選擇,只能輕聲道:“季許順著南街一路往前,路過寶花樓,被那耀眼的梅花一時攝住,好看極了。”
“既已到了寶花樓,沒去北街看看嗎?”
花樂的客棧就在北街。
季許沉默一晌,回道:“不曾。”
秦景澤點點頭,沒再往下說,而是變化了話題。
“本王昨日還在想,你與習嘉木究竟都聊了什麽。”
“昨日季許不是一一說明了嗎。”
“據本王所知,你養在荊州之時,習嘉木也在哪,你們不曾相識嗎?老友相見,難道不曾敘舊?”
季許沒想到秦景澤會這麽問,有些心虛的解釋:“荊州雖然地方不大,但也未必人人都認識。”
“凌季許。”秦景澤的語氣陡然變冷。
“你知道本王最討厭別人騙我。”
這是秦景澤第一次喊出他全名,沒有感情,甚至隱隱帶有怒意。
可那甚至不是他原本的名字。
“你與習嘉木密探後回來整個人狀態完全不對,今夜又趁著院中無人偷偷跑到花樂居住的客棧。”
“習嘉木到底和你說了什麽?居然能讓你做到這種地步?”
他這位四殿下,表面上一副溫潤公子的模樣,實際上頗為冷漠多疑,這麽多年,他好不容易積攢的信任,只因習嘉木的出現便蕩然無存。
而習嘉木如今還什麽都沒說,若是他開了口...
季許知道此事似乎難以隱瞞,慘然一笑:“我來為殿下講個故事吧。”
“十幾年前的荊州,遠村有個叫顧塵的小孩,從小便父母雙亡,靠吃村裡的百家飯長大。”
“可那一年,連年大旱,顆粒無收。村民自家都吃不上一口米粥,誰會去管別人家孩子的死活?他柴火棍一樣的雙腿支撐著身子,挨家挨戶的敲門,哪怕是喝一碗不見米粒的米湯都心滿意足。”
“可沒人願意給他,也沒人能給他。他瘦小乾癟的身體就這麽倒在村口的琵琶樹下。”
季許笑笑,盯著地上的灰塵出神。
“顧塵原以為自己今生就是如此了。但天不遂人願,他醒了過來。原來,竟是村裡出了名的貧困戶救了他。”
“破落戶拿出家裡僅有的米糧救了他,從此以後,他成為那家裡的一份子。雖然很窮,但至少有了家的感覺。”
“可你說,世間的苦楚為何總會降臨在一人頭上?”
不知是紅衣映襯還是如何,季許孤寂的眼神通紅,卻依舊掛著那偽善的笑容。
“沒過多久,一隊人馬進村,拿著所謂的玉牌認人,那時的顧塵竟天真的以為自己兄弟的好日子要來了。發了瘋似的抓他去認。”
“然後呢?”秦景澤攥著拳,身體前傾,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眼前的人,究竟是誰。
“然後他在顧塵面前被人殺了。”
“什麽?”秦景澤有些震驚,他明明記得凌道忠當時確實是想將這個侄子接過來的,怎麽會殺人?
“隻一劍,鮮血貫穿,濺的顧塵滿臉是血,或許認為一個小孩掀不起多大的風浪,就那樣留著他與滾燙的屍體。”
“可是你...”
秦景澤眼中疑問不減,既然凌季許已經被人殺死,顧塵又是如何成為了凌季許?又如何讓凌道忠信服?
季許眼角有淚,目光顫抖。
“顧,顧塵,拿著它,替我活下去,好不好?”
“留在這,你會被牽連的,快走...”
懷裡的人拚盡全力掏出玉牌,臨死前還在掛念他的生死。
手上粘稠滾燙的觸感仿佛還在,可那雙眼睛卻再也無法睜開。
“拿著玉牌一路跌跌撞撞的來到城裡,顧塵原以為自己會和他一樣被人一劍殺死,可卻出乎意料的,留了下來。”
秦景澤確定,所謂故事裡的顧塵就是眼前的季許,可凌道忠為何要殺了自己的侄子?
既然已經指使人殺了,又怎麽會在有人出現冒領身份的時候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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