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歲大人覺得這個案子——”
“趙大人是大理寺卿,京都百姓的父母官,難道連怎麽查案還要本閣主來教嗎?”
穆以瀾的聲音輕飄飄的,可落到趙義耳朵裡就變成了千斤重。
倘若他的查法不合穆以瀾的心,那恐怕他這個大理寺卿也做到頭了!
猶豫再三,他還是決定先按兵不動。
“齊承,有人狀告你錦繡布行帳目不實,所用布料以次充好蒙騙客人,你怎麽說?”
布行老板到此刻都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他隻覺得周身的空氣有些冷,讓他不自覺的想遠離那個剛剛出現的大人。
此刻趙大人肯平心靜氣的問他問題,他自然是要為自己伸冤的。
“大人!小人是冤枉的啊!小人掌管錦繡布行數十年,向來帳目清晰,所用布料皆是上等蠶絲蜀錦,小人不敢撒謊啊!”
布行老板拜了又拜,聲音顫抖眼神恐懼,拚命想證實自己所言非虛。
見穆以瀾沒什麽動靜,趙義看了眼手下,立刻有人遞上來一本帳本。
趙義連忙使了個眼色,帳本被遞到堂下。
“那本官收到的帳本你又怎麽解釋?”
聽到趙義手裡有帳本,布行老板的眼神充滿迷茫:“帳本?小人只有一個帳本,現下在店裡,不可能是這個啊!”
穆以瀾眉頭輕挑,影白一手搶過帳本遞到穆以瀾眼前。
趙義吞了吞口水,屋裡只剩下書頁輕翻的聲音。
“這確實是錦繡布行的帳本,但不是你的。”
穆以瀾這句話讓跪在地上的老板一愣,難道說...
布行老板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原告呢?”
趙義一時沒反應過來,一臉便秘的樣子,有些為難:“這個...”
“怎麽?原告品階這麽高,讓你不惜得罪眼前這個殺神?”
壓抑的氣氛裡舒星飛不管不顧的調笑。
秦景林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敢在穆以瀾面前叫他殺神的,難道倆人以前有什麽過節?
舒星飛話音剛落,一股寒氣向他逼來,他猛地往後一躺,椅子都差點倒了才堪堪躲過。
那一抹飛刃直直衝進旁邊的柱子,發出刺啦一聲。
飛刃上淬了毒。
回過神來的舒星飛大罵一聲:“你怎麽下死手啊!”
穆以瀾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般,目光依舊落在趙義身上。
原本還想隱瞞的趙義嚇得脫口而出:“蕭意遠!是蕭意遠!”
“是他來找我要我處理錦繡布行,還說要是事成了讓我一成利!”
隻一把飛刃,剛剛還咬死不肯開口的趙義像倒豆子一樣把事情全說了,生怕慢一步那焦枯的柱子就是他未來的下場。
舒星飛者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被當成雞殺給猴看了!氣得他直翻白眼卻又無話可說。
“蕭意遠?蕭嬪的侄子?”秦景林眼帶詢問看向身邊的穆以瀾。
“看來倒了兵部尚書的二皇子想要從其他地方撈點銀子。”穆以瀾輕聲回應。
趙義原本以為這兩位公子是九千歲的人,可眼下九千歲居然如此溫柔,那這位剛剛假扮安志澤的人身份恐怕不一般。
他剛剛居然還想把他們拿下...
趙義心裡直發顫,幸好穆以瀾來得及時,他還沒把人抓住。
這要是殺神過來發現人已經被綁了,他怕是要當場血濺三尺!
“那...”秦景林剛想接著問,突然想起對面還站著一個大理寺卿。
“趙大人是吧?”
聽到貴客終於叫到了自己的名字,趙義立刻拱手,心裡有些期待又不免驚慌:“下官趙義。”
“趙大人介不介意先回避一下?”
秦景林這話讓趙義愣在原地。
這是大理寺,他是大理寺卿,居然要他在自己的地盤回避!
他剛要開口秦景林便出聲:“千歲大人來此的事情應該早已傳開了,就算大人今日不能定罪,蕭家也怪不到大人頭上。可這件事情背後究竟還涉及什麽,大人真的有興趣知道嗎?”
秦景林臉上笑盈盈,可趙義卻覺得他那模樣像極了穆以瀾。
不過他說的也對,在京中做事,最忌諱的就是知道的東西太多。
他還想多活些時日。
趙義立馬掛上笑臉:“下官公務繁忙,恕不相陪,諸位就在此隨意,隨意啊!”
趙義離開後,穆以瀾看著地上的人開口:“你並不是老板,錦繡布行也應該不止一家吧?”
齊承抬頭瞪大了眼睛,顯然是沒想到穆以瀾會知道。
“她在哪?”
齊承一聲不吭。
穆以瀾深吸一口氣,耐著性子不讓自己動怒。
眾人皆知京城的錦繡布行布料稀有價錢高昂,卻不知錦繡布行遍布天下。
而賣布並不是他們的核心生意。
賣情報才是。
穆以瀾隻知錦繡布行與鳴鳳閣有關,可具體如何他並不清楚,因為他無論如何都找不到鳴鳳閣閣主。
眼前二皇子動手給他送來這麽好的機會,他不能不用。
“按照現在的發展,你覺得憑你一己之力還保得住京中的布行?”
“作為情報中心,一旦一個地方斷了,你知道會影響多少嗎?這個罪責你擔得起嗎?”
“鳴鳳閣有你這樣的人還真是她們最大的敗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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