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願聞其詳。”
“京郊有個他們的交易據點,為防止禁軍巡查發現,他們設置在了曹城城邊,而曹城的守城將領,據我所知,是我四弟的人。”
穆以瀾聽到這話眼神中閃過一絲疑問,眼前這位太子和他一同長大,自小他便一副詩書氣,走到哪裡都端著那副禮儀,被人欺負了也不知道還嘴。
簡直完全與自己相反。
穆以瀾今日特意草草了結了手裡的人匆匆趕回皇宮,是聽到了蕭氏要鬧事的風聲,回來本是為阻止蕭貴妃。
卻不曾想眼前的太子殿下三言兩語便讓蕭氏丟了妃位,還順便勾起了帝心中最恐懼的事情。
官匪勾結、器火買賣、意圖謀反!
如今又能想到拉四皇子下水的辦法獨善其身。
這位太子殿下似乎和從前不一樣了。
“坐山觀虎鬥,太子殿下好計謀。”
“父皇把我架到這個位置上,我也不得不如此,不過此事還需公公著意安排,我不便插手。”
“臣知道了,太子殿下休息一晚,明日便啟程出宮吧。”穆以瀾說著便起身,抬頭看到窗還開著,快步走過去,伸手要將窗關上。
“開著!”秦景林出聲阻止。
“秋露寒涼,太子殿下。。。。”
“我說開著!”秦景林打斷穆以瀾,語氣堅定,不容他動。
穆以瀾背對著秦景林,聽到他的話眉頭微皺,有些疑惑,卻也沒有多說,轉身行禮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秦景林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坐入馬車出宮向曹城方向調查太醫院丟失草藥一事。
秦景林出門沒多久,宮內便傳來奏報。
曹城城防守將謝嚴之在巡邏城圍之時清繳出一個窩點,並抓獲販賣器火、私製炸藥等數十人等候處置。
秦景林趕到之時,皇帝的快馬傳旨也已送到,明令要求秦景林為首、穆以瀾為輔將這些人盡數押入大理寺聽候處置。
秦景林坐在馬車裡,手裡拿著這道聖旨,即便這件事情與他毫無關系,看上去更像是老二和老四的黨爭之戰,他父皇也毫不信任於他,押解犯人回京的這段路上美名其曰保護他的安危不許他出馬車。
實際上不過是阻止他接觸這些人罷了。
不過這些都無傷大雅。
蕭貴妃陷害他,無非是想拿秦景林做擋箭牌,掩蓋此次她兒子與太醫院之人勾結偷藥之事。
既掩蓋了事實,又拉太子下馬。
不得不說,一品貴妃,是有一通手段的。
不過既然把秦景林拉下水,那這件事就別想善罷甘休。
一個簡單的偷盜案如今已經演變成四皇子秦景澤與二皇子秦景峰之間的黨爭對抗,不管是偷盜販賣還是將此事公之於眾,明面上都與秦景林無關。
第四章 去投案
那麽這個案子,大概率最終會落到他手裡來查,他是該挑選一個合適的人接替兵部尚書的位置。
徐進昭,閣老之子,平日裡少言寡語,素來不喜歡與權貴結交,倒是個合適的人選。
只是不知對方是何想法。
重生歸來,蕭貴妃當場發難,許多事情秦景林還來不及準備。
不過沒關系,他多活了一世,有的是時間。
回宮路上,秦景林思慮不停,穆以瀾卻騎著馬跟在秦景林車駕側面,一路上目光不曾移開過。
秦景林還在思考是否要出面勸說徐進昭,可馬車卻突然停止了前進。
他睜開雙眼,目光微側。
過了一會,穆以瀾手下的人在馬車外隔著小窗向秦景林回報“前面的路都是人,被堵住了。”
“什麽意思?”秦景林撩開小窗簾,看著身側的穆以瀾。
穆以瀾翻身下馬,走到馬車窗口低頭回話。
“太子殿下,街口有人發生了口角,其他人在看熱鬧,便把路都堵住了。”
“鬧事的是刑部尚書之子,何成維。刑部尚書是四皇子的人。”
穆以瀾這是想插上一手嗎?秦景林愣了一下,搖搖頭輕聲道“可知道是什麽事情?”
“地上躺著一個孩子,聽上去,好像是何成維打死了那個孩子,孩子的母親在討公道。”
秦景林手扒在窗框向外望了望。
穆以瀾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秦景林,卻也未曾直視他的眼睛——那雙纖白修長的手,指尖還紅紅的。
聽到穆以瀾的話,秦景林不由得苦笑“公道?公道哪是這麽好討的?”
“太子駕到!閑人避讓!”就在兩人交談的空檔,侍衛的驅趕聲傳來,眾人紛紛讓出一條路。
可街口的女人依舊不依不饒,拽著何成維的衣袖,即便被打的斷了條腿也絲毫不怯。
在聽到侍衛高喊太子駕到的時候,女人愣了愣神,隨後急忙拖著殘腿一瘸一拐的跑過來,撲通一聲跪在馬車前。
“太子!太子殿下!求太子殿下為我們主持公道啊!”女人一邊哭喊一邊不停的磕頭。
“這個人殺了我兒子!他殺了我兒子啊!”
秦景林皺眉,穆以瀾的臉瞬間陰沉下來,目光瞥了眼剛剛那個大喊的小侍衛,微微側頭,在眾人沒有注意的地方突然躥出兩個人將小侍衛悄無聲息地帶走了。
剛剛借著四皇子的手拽出二皇子手下的事,如今又碰上這檔子事,若是誰都不知道他在,秦景林倒還有的選,可如今卻是不得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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