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住府,家主一問便知。”
凌道忠滿臉的猜忌,卻沒有再追問什麽,而是話鋒一轉,關心起季許來。
“府中可還住的習慣?”
“有勞家主掛記,一切都好。”
“你也別總是惦記著外室嫡庶這些事情,不論什麽身份,終究是我凌家人。”
“自然是要與凌家同生共死的,凌家若是不能屹立不倒,你這凌家少爺的身份也只是張催命符!”
凌道忠捋了捋胡須,倚在太師椅上俯視季許。
“季許明白。”
凌道忠對他謙卑的態度十分滿意。
“既然明白,就回去告訴四皇子,再有兩天就是使臣宮宴,他必須完好無損的出現在宮宴之上,懂嗎?”
季許眉頭微動,輕聲應下。
宿醉的秦景林早上起來頭痛欲裂,摸了摸身上才發現昨夜自己連衣服都沒來得及脫。
第六十二章
他坐起身,努力回想昨夜發生的事情。
他為了道歉特意精心準備的劍舞飲宴,他們兩個在燭光下推杯換盞,似乎還談及了穆以瀾小時候的故事。
然後...
秦景林震驚的捂住嘴。
那是現實嗎?還是他醉酒後的夢境?
秦景林提著衣擺跳下床,快步走到窗邊。
昨夜墜落的酒壺靜靜的擺在那,無聲的證明著一切。
穆以瀾真的吻了他!
這算什麽?酒後亂性嗎?
還是說...
秦景林的腦子痛的要炸開了,忙用力甩了甩頭。
一連幾天,秦景林都試圖讓自己避開那天的記憶,一直到使臣宮宴當天,秦景林都再沒見過穆以瀾。
他甚至有點懷疑穆以瀾是不是故意躲著他。
好幾天不曾見過舒星飛,之前在水映月跟蹤的那人也不知道穆以瀾查出來沒。
秦景林下意識的想要去找穆以瀾,可一回想起昨夜發生的事情,他的腳步便瞬間停滯。
使臣朝拜,新年伊始,合宮歡慶。
連被禁足的二皇子和蕭嬪都被放出來參加宴會,顯然皇帝極其重視。
秦景林的座位與兩位皇弟比鄰,許久未見,兩位皇弟的精神竟一個比一個好。
他之前還聽說四皇子的傷還沒好全,可今日一看,絲毫不像受過傷的樣子。
就連梅花節後就再也沒見過的長樂公主,也笑盈盈的坐在座位上與諸位大臣家的女兒談笑風生。
大殿中張燈結彩,喜氣洋洋,各使臣行了朝拜禮後,皇帝笑著讓諸位落座。
“諸位在我安梁住了半月有余,不知感覺如何啊?”
“回陛下,下臣等來此天貴之所倍感榮幸,這半月可謂是大開眼界啊!”、
其中一位褐色衣服的使臣率先站起開口。
“哈哈哈!北境一向苦寒,貴使沒見過這些珍饈,可別把魚目錯當珍珠了!”
聽到那人的話,皇帝本來正欣喜,北祁雖然地處偏遠,領土也大多苦寒,可全民皆兵,實力不容小覷。
他們的使臣能把自己放在這麽低的位置上,正說明安梁的強大。
可金康使臣不鹹不淡的這麽一句,倒是讓剛剛想應承的幾位大臣不敢吭聲。
金康與安梁向來摩擦不斷,邊境時有戰爭爆發,這次朝見他們並沒有選擇國中使臣或皇子,而是選了個未曾聽聞的公主領團朝拜。
秦景林目光掃向那位公主,一身粉色襦裙,坐在那裡神色淡淡,他們使團的人剛剛說出那話,此刻殿中的目光都集中於幾人身上,可那公主卻像是沒感覺到一樣,自顧自的喝著茶。
“貴使這話什麽意思?出使之前臨時更換人選,如今言語上又如此傲慢,我看你們就不是誠心來覲見我們安梁!”
“都說安梁人溫潤儒雅,玩不過說句實話,就如此動怒,想來謠言並不可信。”那使臣依舊一副傲慢的樣子,句句嗆人肺管。
皇帝臉色極其不好。
“費長史,這裡是安梁,不是五哥府邸,不容你如此放肆。”
一直安靜的公主將茶杯放下,聲音淡淡道。
那人被自己人噎了一句,回頭怒視公主,剛要說些什麽,卻被公主打斷了。
“聽聞安梁各個技藝精湛,四書六藝皆通曉,不知陛下可否有機會讓我們這些使臣領略一番?”
終於將話帶到了正題上,剛剛靜觀其變的幾個小國使臣也紛紛附和,原本低沉的氣氛再次熱絡了起來。
“哦?不知諸位都想如何啊?”皇帝再次擺出一副容人雅量的模樣,笑眯眯的問詢。
“臣聽說四皇子的字寫的極好,一直想求一幅。”
“臣隊中有人仰慕趙大將軍,一直想比試一番。”
皇帝聲音剛落,眾位使臣便七嘴八舌的開口。
殿中一時熱鬧異常,都是諸位使臣所求。
皇帝滿意的點點頭,抄起桌案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使臣說來說去,不過都裝著自己的小心思罷了,其實何須如此麻煩?”
其中一個少使朗聲道:“西晉有名家夏俊明,此子三歲習文,五歲作詩,武學上也頗有造詣,周遭眾國中難有出其右者。”
“不如便請他與安梁儲君切磋一番,我們也好一睹風采!”
秦景林眉頭輕挑,話題終歸是引到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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