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不顧他穩定朝政的一番苦心!
細查下來皇帝心裡也清楚,當時穆以瀾也在身邊,若非他默許,一向懦弱的太子又怎敢做這種事?
眼見帝怒穩定,穆以瀾也適時出聲“陛下,何成維惡事做盡,不但不感念陛下恩情皇家恩賜,反而當街口出怨言汙蔑皇家,該殺。”
皇帝瞥了眼穆以瀾,自早上這樁貪瀆案鬧開之後皇帝就一直在思考是否要交由太子主理。
老四把老二的事情挑出來是為黨爭,可太子坐在這個位置上,又怎麽可能毫無牽扯?
如今太子出手殺了何成維,事情反倒簡單了,他覆手之間,兩邊都得罪了,此時若再讓他主理此案,倒不用怕他會偏幫誰了。
皇帝沉默不語,但在秦景林來看,這件事情恐怕會在皇帝維護顏面之間就這麽揭過。
果然,皇帝開口便是如此。
“不管怎麽說,當街殺人並非小罪。太子,朕命你主理兵部尚書的貪瀆案,將功折罪,你切不可再生是非!”
他這個父皇可真是絲毫不在乎他的感受,兵部尚書,朝中二品大員,即便是他這個太子主事,調查的時候也不免會與三司共同協作。
可他剛剛殺了刑部尚書的兒子,想要他們乖乖配合他談何容易?
秦景林默然,領旨退出養心殿。
處理掉兵部的事情固然重要,可眼下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賢妃的毒藥!
雖然他現在身處太子之位,可滿朝誰不知道他空有名頭,實際內裡毫無實權?老二后宮有蕭貴妃,前朝又四處籠絡,老四背後還有世家撐腰。
一旦出事,別說諸位皇子,隻那幾個有爵位在身的就絕不會讓他輕易上位!
所以眼下父皇還不能出事。
秦景林一路朝著賢妃所在的長門宮走去,本想無聲無息的進入宮門,卻在轉角禦花園處遇到了迎面而來的秦景澤。
四皇子,他怎麽會在后宮地界?
顯然秦景澤也看到了他,立刻上前一步拱手行禮道“太子哥哥。”
秦景澤臉上帶著笑意,顯得極其恭敬溫和。
自小他這個四弟就不太喜歡和眾皇子們玩耍,自他母妃逝世後,更是孤僻,成年之後性子倒是改了不少,整日都能看到他那如同刻在臉上的笑容。
饒是他的親兄弟秦景林上輩子也以為他身處黨爭是因為背後的凌家。
如今看來,竟是他這個太子太過愚蠢了,只是不知,一個母妃早已逝世的成年皇子為何會出現在后宮之中?
“原來是四弟啊,我可真是好久沒有在勤政殿以外的地方見過四弟了。”秦景林搶先一步扶起要鞠躬的秦景澤。
老二和老四可以隨意出入勤政殿,倒是他這個太子只能在殿外遙遙一見,何其諷刺。
“父皇說近日禦花園中的金菊開的極好,索性今天沒什麽事,便來欣賞一番。”秦景澤指了指身後盛開的菊花。
“倒是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太子哥哥。”
從養心殿出回東宮,禦花園並不是必經之路,秦景澤沒有解釋完,倒是先試探起他來了。
秦景林故作哀愁,背過身擺了擺手說道“唉,還不是父皇交辦的差事難辦,我又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只能四下走走,先散散心咯!”
秦景澤明面上淡然一笑,心裡卻嗤之以鼻。他這個太子哥哥雖飽讀詩書,有一番文人風采,可卻也隻適合那些風花雪月,實在不適合作為皇家中人涉及黨爭。
若不是他心軟做求,也不會出現前禦守籠絡人心,在流放之路上起兵造反的事情。明明什麽都沒有,卻因為是先皇后的兒子便輕而易舉的當上了太子。
可他呢?明明樣樣強於這個怯懦軟弱的哥哥,卻只因為生母地位不高又早逝,父皇便從未想過讓他做太子!
想到這,秦景澤眼裡不免閃過一絲不甘,但他依舊走到秦景林身邊,溫柔的說道“既然父皇將差事交辦給皇兄,皇兄就一定有這個能力,何須愁容?”
話是這麽說,可秦景澤從未相信他能辦好事。
秦景林做太子以來父皇就沒怎麽交辦過差事給他,唯一一次是他與老二都不在京中,父皇不得已,將禦守貪瀆的案子交辦給他,說是交辦,實際上已經查的差不多了,他只需要下發一道諭旨滿門抄斬就夠了。
可他這位仁慈心軟的太子哥哥卻偏偏認為抄家的刑罰過重,乞求父皇放禦守一條生路,卻不曾想逃過一命的禦守居然敢招兵謀反!
為此,他被罰禁足半年。同時也讓父皇徹底失去了對他的信任。
“四弟話說得簡單,為兄可不像四弟有那麽多經驗,兵部尚書這事又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秦景林頓了頓,裝作深思故意說道“其實若只是貪瀆,讓他把銀子都吐出來就好了。”
第七章 賢妃
“我腦子一熱,和刑部尚書結了梁子,想來三司是幫不了我了。如今朝中缺人才,他犯得又不是什麽彌天大錯,小懲大誡才是重要的。”
秦景林說完看向秦景澤,看似在詢問他的意見,實際上是在觀察他的反應。
兵部尚書是二皇子麾下,秦景澤這次巴不得他被擼了官,怎麽可能想他小懲大誡?
果然,聽到這話的秦景澤有些急切,走到秦景林身邊勸說道“皇兄這話說的不對,在朝為官,當知父皇之心,百姓之苦。身為朝中尚書,二品大員,更應該以自身之責為蒼生牟利,怎能以一己私利中飽私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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