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特意為你擺了宴席,今晚就留在宮中,與朕不醉不歸!”
司欒回來,皇帝心情大好,晚上設宴款待,特意隻準司欒一人與皇帝共飲。
與皇帝飲宴許久,幾乎天亮,司欒才回到府中。
家人已然睡下,司欒也並沒有吵醒他們,而是徑直走到書房。
“四皇子那邊如何?”
黑暗中出現一個身影,看不清臉,只能聽到聲音幽幽傳來。
“自從知道之後一直在府中閉門不出,早朝也不上,估計是不會再起心思了。”
“天真!”
司欒一改在皇帝面前的溫和沉穩,聲音冷漠的斥責。
“此事隻限於他們兩人之間,就算凌道忠什麽都不做,也難保秦景澤不會再動心,皇位的誘惑,可遠高於一個女人的生死!”
“那侯爺的意思是?”
“廣而告之,事情鬧大了,就算他們想,也沒有回旋的余地了。”
司欒面前堆滿了書信,他挨個拿起來細看。
“太子倒是讓人出乎意料,這段時間竟一直如此穩妥。”
“鷸蚌相爭,自然是漁翁得利。侯爺您回來了可就大不相同了。”
司欒眼神都沒給,隻沉聲道:“下去吧。”
陰影中的人消失。
司欒回宮沒幾天,皇帝便下旨聲稱邊境不穩,要趙秋雲離京赴職。
幾天之後,京中更是突生變故,刑部上報,說是這幾天抓到的一個盜匪為了減刑聲稱知道十幾年前的隱事。
這隱事不說不要緊,一說卻連帶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皇帝坐在龍椅上大怒,指著台下的人吼道:“你給朕解釋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秦景澤站在一旁一聲不吭,凌道忠跪在地上也依舊沉默。
皇帝吐了口氣,沉聲道:“朕就問你,京中的流言可是真的?水瑤的死真的和你有關系嗎?”
凌道忠沒有回應,可像他這樣的人,沉默便是最好的證明。
“凌道忠!”
“陛下!”
沉默的凌道忠終於開口:“陛下,臣不知此事從何而來,但臣很清楚,既然是謠言自然會隨著時間流逝不攻自破,所以臣並未解釋。”
“謠言?刑部那邊有人證!你敢當著朕的面與他對峙嗎?”
“陛下!那是臣的親妹妹啊!何況年代久遠,陛下打算讓臣如何自證?刑部所謂的人證不也是口說無憑?臣願以性命擔保,此事與臣絕無關系!”
“請陛下細想,此事若是臣所為,怎麽可能會留有人證至今,還鬧得滿城風雨啊陛下!”
凌道忠跪在地上,聲淚俱下,細數著自己與妹妹兒時的情誼。
凌道忠越是挑起感情,一旁的秦景澤就越覺得惡心。
原來他還知道那是他的親妹妹,還知道他們曾經一起長大,曾經將妹妹緊緊護在身後。
可現在呢?
究竟是什麽時候開始,他變成了眼前這個如此陌生帶著畫皮的男人?
僅僅是因為在朝為官便會變成這樣嗎?
那他出生在帝王之家,怎麽沒變成這樣?
第一百一十四章 冤家路窄
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可終歸是只有一個人證,就算皇帝急著為他那死去的愛妃討回公道,也深知此事不能就這麽下定論。
再看看眼前如此深情的凌道忠,皇帝一時倒真有些拿不準該怎麽辦了。
“此事鬧得沸沸揚揚,凌家有責任協助刑部調查此事,朕理解你的心情,但此事牽扯甚廣,若刑部有事找你問話,你不得推脫,明白嗎?”
都說死了的才是最好的,皇帝心心念念當年人,如今卻出了這檔子事,他巴不得趕緊查清。
既顯得他公正無私,又顯得他深情專注。
凌道忠急忙應下,說了不少好話,皇帝這才勉強將此事揭過。
皇帝要調查,但凌道忠萬萬沒想到刑部竟真的調查的如此詳細,幾天之內多次來詢問各種問題,要不是他一開始就知道徐進昭的脾氣,都要懷疑這是不是誰故意給他下套了。
初春的天氣,正是踏青的好時候,最近朝中事物煩亂,秦景林實在想出去透透氣。
原本想約上安志澤去皇家園林裡閑逛,卻沒想到他這幾日鍾情於古琴,說什麽都不肯出門。
坐在馬車上的秦景林感慨萬千。
為人數十年,眼下竟連個踏青出遊的人都沒有了。
身邊無人相陪,秦景林只在皇城邊上的小溪邊走了幾圈。
馬車停在遠處,與影白一前一後漫步著,吹著春風,感受著生命的成長,這些日子的煩躁和鬱悶似乎都被治愈了。
“此地風景甚好,如詩如畫,有空應該常來逛逛。”
京郊附近的景色大多被圈進了皇家園林,眼前這個小溪若不是與下遊百姓的民生息息相關,恐怕也難逃這個命運。
秦景林緩步走著,遠處幾個小孩正在互相嬉鬧著,看著他們的身影,秦景林好像想起了小時候的自己。
只可惜那時的自己也從未有過這麽多玩伴。
秦景林學著那幾個孩子,在溪邊撿起一個石頭,側偏著丟進水裡。
撲通——
石頭沉底,遠處的孩子們傳來一陣嘲笑。
秦景林笑著搖搖頭。
“都怪你!一個小小的侍郎,連進皇家園林的資格都沒有,我們什麽時候來這種破地方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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