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回咬咬牙,將身上的衣服脫了個精光,縱身跳進了荷花池。
等胡斌再次清醒過來,一切都變了。
聽著小胡斌斷斷續續的轉述,秦景林歎了口氣。
失去最好朋友的痛苦已經足夠讓一個六歲的孩子瘋狂,又偏偏京中流言四起,他成了那個被眾人攻擊的對象。
原本就自責的他更是痛苦,幾番變化下,竟性情大變,誰都不敢靠近了。
“他,他救了你的命?”
一旁的胡季廣顯然也是第一次聽說,只能機械的重複發生過的事情。
秦景林沉默著,起身就要往外走。
“太子殿下!”
身後的胡季廣緩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邁出了門口。
聽到叫喊的秦景林轉過身:“怎麽?”
“太子殿下這就要走了?”
“已經查清了事實,還留在這幹嘛?你難道不想洗清自己身上的冤屈,還兒子一個公道嗎?”
沒等胡季廣開口,秦景林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短短幾天時間,秦景林手上的大理寺案子和王明逸手上王家被誣陷的案子都查的差不多了。
秦景林手上的倒還好,大理寺卿被證實無辜,沒有牽連太多人。
可王明逸那邊就不一樣了,這件事牽扯了一大串中書省的人。
在秦景林的幫助之下,與陷害有關的,過去曾貪汙瀆職的都被革職查辦。
幾乎可以說除了中書令寧陽洛,所有人都被換了個遍。
寧陽洛現在空有個中書令的身份,手下卻根本沒一個人聽他的,整個人氣的在府裡亂砸東西。
中書省被重創,司欒也憤怒不已,但他並沒有過多的表露,只是每日安靜的正常上下朝,仿佛此事從一開始便與他無關。
凌家住宅,凌道忠攥著手裡的密信皺眉。
四皇子貿然出走,早已引得朝中眾多勢力不滿,凌家苦苦支撐到現在,卻依舊沒逃過清洗的命運。
這麽多年,凌家一直義無反顧的支持著四皇子,明明離目標只差一步了!
凌道忠越想越氣,眼下的局勢不容樂觀,凌家如同喪家之犬,若是不能再進一步,便會墜落萬丈深淵!
雍州城地處偏僻,卻是個鳥語花香的好地方,秦景澤在那四方的京城裡一輩子沒見過的美景在這裡見了個遍。
多虧他的父皇沒事就喜歡用金銀玉器來彌補父子之間的關系,即便秦景澤現在驅車遠去,他依舊靠著這些活的滋潤。
秦景澤一身錦衣,靠在藤椅上曬太陽,看著遠方正在辛苦勞作的季許出神。
“王爺就是王爺,不論是在紫禁城還是這種偏僻郊外,每天都一壺茶水不離身,坐在那看著,也不知道伸手幫幫忙。”
不遠處的季許抬頭看到秦景澤一臉悠然的樣子出聲吐槽。
不知是不是刻意的,季許的話一絲不差的落到了秦景澤耳裡,他皺著眉放下手裡的茶杯走了過去。
“你到底什麽意思啊?”
秦景澤隱忍的情緒終於爆發。
“我要伸手幫忙,衣服都換好了你非要把我推走在一邊站著,嫌棄我礙你事了。現在我坐在一邊什麽都不乾,你又說我偷懶,你到底想要我怎麽樣啊?!”
一向掛著笑臉生人勿近的秦景澤如今滿眼的急切,看似吐槽的話在季許耳裡聽起來卻像撒嬌一般。
“不讓你乾是因為你什麽都乾不好,這麽大個人了連種地都不會!淨給我添麻煩。”
“所以我坐在那了啊。”
季許歎了口氣,這話不說明白秦景澤是懂不了了。他放下手中的種子,走到籬笆旁面對著秦景澤。
“我不讓你乾活是因為你不會,但你不能坐在那像監工一樣,我又不是你的長工,你那是看著誰呢?”
秦景澤一愣,隨即明白過來。
“我知道了。我就站在這裡陪你聊天,你接著做,行嗎?”
季許滿意的勾起一抹笑,回身將地上的種子撿起。
秦景澤原本想在雍州買一套王府差不多的房子,卻被季許直接攔住,帶他來到了這裡。
隻一棟孤零零的房子,四周都是未開墾的土地,背靠大山,站在家門口,入眼景色極美。
季許說他從小就想在這裡住,每次路過的時候都會羨慕的往裡面看上一眼。
現在秦景澤來了,他終於有機會住在這裡了。
兩個人剛來這裡的時候,季許依舊恪守著本分,總是殿下長殿下短的,如同在京城一樣卑躬屈膝。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他就變成了現在這樣,當初只在秦景澤面前掛著笑應和的人現在居然敢當著面吐槽他了。
“那個坑沒種上種子。”
秦景澤回過神,出聲提醒。季許回頭查看。
“哎呀你踩到了!”
迎著朝陽,秦景澤看著天邊的鳥群四處飛舞,一隻胖胖的鴿子落在柵欄上,撲朔著翅膀停下。
“好胖的鴿子,竟然不怕人。”
季許驚歎著,秦景澤卻皺起眉頭。
“是凌家的鴿子。”
季許的動作一僵,目光落在鴿子身上,細小的腿上果然綁著東西。
秦景澤面無表情的將信紙取下展開,紙條上的內容讓他逐漸露出嫌惡。
“怎麽了?”
季許放下手裡的東西接過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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