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路到了一扇窗戶邊,李瑞君看著玻璃上映出來的陶滿隱忍的臉,吻了吻,說:“我陪你在這等日出吧,怎麽樣?”
說完,就更加用力。
被欺負得時間太長以後,陶滿實在受不了,眼淚開始不受控制地流。
李瑞君看到他的眼淚就很不高興,語氣凶狠地勒令他“不準哭”,陶滿再也管不住自己,一邊狂亂搖著頭,一邊嗚咽著、憋著聲音低低地哭起來。
大概是哭鼻子的Beta徹底澆滅了Alpha的興致,陶滿的金主這天還是放過了他,沒有真的折騰他到天亮。
從那以後,李瑞君沒對陶滿那麽狠過,但依舊喜歡在顯眼處“蓋章”似的留痕。
因為陶滿皮膚薄且白,他隨意做點什麽,就能留下很深的印子,洗澡時被熱水一泡,會更觸目驚心。
陶滿起初還很在意這些痕跡,後來發現自己也不出門,傭人們現在更是全都當作看不見他,慢慢也就釋然了。
也許是為更徹底地懲罰他,又或許想要值回票價,李瑞君這個月以來經常回家,且不停歇地折騰陶滿。
這樣古怪的頻率一直持續到幾周後,李瑞君忽然開始覺得不滿足。他開始要求陶滿和他聊天,內容非常隨意,陶滿願意說生澀的動力燃料或者古怪生物時,李瑞君都不會打斷他,還會問一些問題。
後來實在沒話可聊了,陶滿就提起:“為什麽你身上老有一股酒味?”
李瑞君想也沒想地說:“跟你說了是個藝術裝置的味道。”
“誰放的啊?”
“同事啊,你問這麽多幹嘛?”李瑞君忽然態度惡劣起來。
陶滿就沉默了。
李瑞君悶了會兒,又突然解釋起來:“因為之前一次聯邦主席下來視察工作,胡副官買來放在公共區做裝飾的,後來就一直沒移走。裡面放了很多支豐洺星進口的酒花,味道是有點大。”
“哦。”
“幹嘛?很在意?”
陶滿遲疑了一會兒,說:“我不太聞得慣這個味道。”
“呵,陶滿,是聞不慣這味道還是看不慣我身邊的Omega?”李瑞君驀地說出了一個很尖銳的問題。
但是陶滿只是遲鈍地眨眨眼,訥訥地說:“我沒有看不慣別人。”
李瑞君一時間沒有說話。
陶滿又說:“就是覺得這個味道像酒又不像酒的,好奇怪,你要不要找人查一查啊?”
李瑞君無語:“陶滿,異想天開也有個底吧?Omega能進安防部很不容易,如果你實在介意,我給他調離算了,別亂懷疑別人。”
陶滿一瞬間有點生氣,因為其實他剛才沒有在意胡寧,真的只是在意這股味道而已,是李瑞君冤枉他。
為什麽當初李瑞君懷疑自己時毫不手軟,差點就把他抓起來送上法庭了,現在卻能這麽信任另一個人?
他憤憤不平地想了很多,但是很快又泄了氣,反應過來,自己再沒有立場說任何話了。
“哦。”
由於話題變得不太愉快,聊天戛然而止。
這之後,陶滿又重新變得沉默,李瑞君也沒再要求他陪聊過。
陶滿盡職盡責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一個月期限到時,就跑去問李瑞君要錢。
也許是因為看著陶滿的人足夠多,不怕他跑了,李瑞君還真大方地給出了60萬。
他把錢當場打到了陶滿卡裡,然後說:“下個月再接再厲,也許還能給你發年終獎。”
陶滿壓抑很久的心忽然放松了一些。
他不需要那麽多,60萬就夠了。那是一個曾經被他放下過的夢想的價格,因為當時選了李瑞君,他現在付出了好多代價,才有機會重新去找。
“怎麽了?”見他發呆,李瑞君問。
陶滿很乖地輕輕搖頭,說:“我好餓了,飯呢?”
李瑞君被他難得放松自然地樣子晃了眼,恍惚間覺得陶滿變化很大,這樣可愛的搖頭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才11點,廚房還沒準備好。先吃點水果,要哪個?”
李瑞君拿了水果盤子來,陶滿挑來挑去,要了串紅玖果。這個東西很難剝,李瑞君自然而然地坐下來,幫他剝皮,剔除裡面的籽,隻把果肉給他。
陶滿愣愣地接過,吃了一口,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掉了一連串眼淚在桌上。
李瑞君專心地低頭處理水果,沒有發現,所以陶滿偷偷用胳膊蓋住水漬,用力擦了擦。
飯後,李瑞君去書房接了個時醫生的電話。
陶滿起初坐在沙發上,低頭擺弄自己的通訊器。弄了很長時間以後,他忽然長出一口氣,整個人松泛下來,一腦袋栽倒在沙發上。
他躺了沒一會兒,困倦地睡著了。
書房裡,時醫生把最新一次檢查的數據報告發給李瑞君,又解釋說他腺體內有高熱,炎症也沒有好轉,最好再來診所做幾個詳細的病理測試。
掛斷電話後,另一通電話立即打了進來,他接起來。
“喂?朱委員?嗯,會議照舊……好,你安排……對了,前兩天我讓你檢查那個藝術裝置,有結果了嗎?沒問題是麽……好的……不,沒什麽,是我多心了。辛苦你……嗯,再見。”
李瑞君收起通訊器,無奈地歎了口氣。
陶滿真是愛瞎想,也許是這樣悶在家裡頭,覺得難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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