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李瑞君說沒辦法很早到家,所以他打算留下來,把高密度的墨銀試劑的測試結果做出來再回家。現在正在蒸餾一些所需材料。
原料裝得有點滿,陶滿擔心地看了幾眼,最後還是忍不住湊上去,想把原料舀出來一些。
哪知道他一靠近,翻滾的液體還真濺出來了。
一滴混合液濺到下巴邊緣,有點微微發熱。
“嘶——”
陶滿立刻蓋滅了火,到水池邊衝洗。但是燙傷處還是發紅發熱起來。
實在衝不掉他也沒法了,只能拍張照,發給李瑞君訴苦:“蒸餾的東西濺到臉上了QAQ”
過半分鍾,李瑞君打視頻通訊過來。
陶滿接起來:“喂?你看得清嗎?”
“嗯,有點紅了,破皮沒有?濺到的是什麽東西?危險嗎?”
“不危險啦,也沒破,就是熱熱的,碰起來好痛。”陶滿委屈地在傷處附近捏來捏去,擔心會不會留疤。
鏡頭裡有人走過來,應該是李瑞君的下屬。
“上將,情況有點變化……”
李瑞君隻得迅速跟陶滿說:“等我一下,先別掛。”
之後,他們說起公務。李瑞君的語速比平時快很多,溝通很高效,隻撿重點說。
陶滿才發現李瑞君也在辦公室裡。面對下屬時的他更加是個上位者的樣子,舉重若輕,運籌帷幄。
陶滿看著他發呆,覺得這樣的李瑞君也很帥,感慨自己沒出息的戀愛腦。
講完公務後李瑞君起身走了幾步,似乎是走到了一處走廊的拐角。
他這時才重新看向鏡頭,問:“還在聽嗎?”
陶滿立刻回答他:“嗯。”
李瑞君便說:“傷口痛就別碰了。我約一下時醫生來看看。”
陶滿從暮衛K星回來後陸續又讓時醫生檢查過幾次,已經熟悉了一些,反抗精神沒那麽足了,隻說:“好吧。”
話題結束後,陶滿又猶豫了一下,問:“李瑞君,你明天……會回家嗎?”
李瑞君感到奇怪:“怎麽問起明天了?有事?”
“沒有,就想我們很久沒有一起吃晚飯了。”
其實並沒有過去很久,一周前他倆剛一起用過晚餐。但是陶滿想,如果明天李瑞君能陪他就好了。
明天是陶滿被帶去人口部登記出生的日子。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天出生的,所以也不好說是生日,只能委婉表達了想念李瑞君的意思。
但是通訊器那頭說:“明天可能走不開,我應該不回家了。”
陶滿頓時泄了氣:“啊……好吧。”
李瑞君看他這樣難過,忍不住心想,陶滿其實挺乖的,沒給他添過麻煩,也不纏人,總是很有分寸。有時李瑞君其實覺得陶滿可以稍微再任性一點,但他不會。
“還沒下班?”李瑞君問。
陶滿點頭:“在等數據,可能比你早不了多少。”
“那一會來接你。”
李瑞君說完,短暫地抬頭朝遠處看了一眼。
陶滿很識趣地問:“你要忙了嗎?”
“沒有,會議還沒開始。”李瑞君道,“你這是在做什麽實驗?”
陶滿一邊離開自己的實驗室,朝辦公桌走去,一邊說:“是有關高密度墨銀適配材料的情況,在考慮未來廉價艦體的選材方案。”
“哦,”李瑞君的注意力忽然被陶滿桌上的一隻空罐子吸引了,“那個瓶子是裝風鈴蚊子的那隻吧?怎麽空了?”
陶滿看了瓶子一眼,忽然樂起來:“哈哈,昨天蚊子越獄了,我還沒跟你說。”
李瑞君見他笑,也跟著勾起了嘴角:“跑哪去了?”
“在一個師兄的實驗室裡,我給你看。”說著,陶滿便朝一間不大的實驗間走去。
李瑞君好奇:“你們可以隨便進別人的實驗室?”
“其他人的平時都關著,他這間不關,因為裡頭一些東西需要通風,否則就會散發出有毒物質,所以他常年不關門的。”
說話間,陶滿打開了實驗室的燈,走到一處牆壁角落。
他把通訊器對準一條牆縫,彎著腰到處找角度,努力把通訊器放得穩一點:“看得見不?它鑽得很深,不肯出來了。”
李瑞君看了會兒,實在看不清。
“有點……陶滿,你背後的門要——”
“砰!”
——實驗室的門被一陣強風吹得關上了。
“嗚哇!”
陶滿被嚇得原地跳了一下,接著,李瑞君通過通訊器的鏡頭,終於發現了那隻躲起來的風鈴蚊子。因為它也跳了一下。
但是這時候已經沒人顧得上蚊子了。
李瑞君的語氣有點著急:“陶滿,大樓裡有其他人在加班嗎?”
“應該有,但是……這是指紋鎖。”
“那給這個實驗室的同事打電話,叫他來開門。”
陶滿的聲音聽起來快哭了:“他去流質星雲出差了,回來得少說3、5天吧,還有袁主任也去了,不然袁主任也能開鎖。”
安靜了一會兒,陶滿用更心虛的語氣說:“李瑞君,我有沒有跟你說,這間實驗室裡放著東西。”
“說了,有毒,我記得。”李瑞君盡量平靜地說。
陶滿茫然地站在牆角,愣愣地看著那扇忽然關起來的門。外頭靜悄悄的,還沒有人發現這邊出的狀況。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