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實在不懂!”曲幽蘭一臉高深莫測地開口,“物有靈便有心,人先有心再入耳。師弟心中一片肮髒,所聽之曲自是難以入耳。”
“你再看看林師兄,滿臉享受盡顯天道之勢,一看就是入仙音者已沉浸其中。”
晏子殊白了他一眼,老子真是信了你的鬼話!林師兄分明是往耳朵裡塞了棉花,他親眼看到的!
錚——咯吱——錚——嘎吱——
晏子殊心臟都聽得開始抽抽疼,根本沒有心思比試。
他要讓這該死的琴音停下來!
這時,晏子殊思緒突來,募地想起雲華的話,當即開口說道:
“我聽說後山的野雞都吃吃松子仁長大的,雞肉裡帶著一股子松子仁香,不如我們待會兒去抓幾隻山雞來烤著吃?”
“再配一壺天心花酒,那滋味……”晏子殊滿臉回味地動了動嘴皮子,一臉懷念地對他挑了挑眉。
“這個中滋味呀,盡在不言中!”
“那就這麽說定了。”曲幽蘭收起木琴,“我過會兒佯作被你踢下台的樣子,等比試結果宣布以後我們直接去後山。”
就這樣,第一場比試晏子殊動動嘴皮子就贏了,靈音閣輸得莫名其妙,但看曲幽蘭的模樣卻是並不在意。
不遠處,孟玉躲在樹蔭之後。
“帝兄,那就是你師尊年輕時候的模樣嗎?這嘴可真夠損的!”
帝靈輕不可聞地笑了一聲,目光悠遠落回曲幽蘭身上,“他現在嘴也很損。”
的確如此。
孟玉只要一想到曲師伯一連七次大搬宗門,還不告訴自家大弟子的坑爹事兒,他就覺得實在損得厲害。
他小心翼翼地瞄了晏子殊一眼,滿臉緊張地回頭看向身邊的帝靈。
“帝兄,你說那個會不會是世子殿下?”
帝靈收回目光,輕輕地搖搖頭,“此處弟子千百,除了徐宗主是他本人以外,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是世子殿下。”
“世子殿下一屆凡人,身上又沒有修為護體,若是長時間沉入夢境,很容易就認為自己是夢境中人,從而再也無法清醒。”
“你與其尋找他的下落,不如仔細想想當年的簪花大會發生了什麽?”
孟玉被他問得無奈,“我怎麽知道?我那時候都還沒有出生啊!”
這麽想著,他腦海中倒是忽然想起曾經在藏書閣上面見過的一本私志,上面滿是師尊的畫像,有少年意氣風發時,也有初入大乘期的神采奕奕。
他當即對帝靈開口說道:
“我曾在藏書閣裡見到一本關於師尊的私志,上面寥寥幾筆記載了師尊極其厭惡妖物。而且簪花大會之後很久都沒有與天道院往來,直到後無妄境開啟,我師尊才同冷師伯重歸於好。”
“但關於師尊和那位逍遙道主的事兒,卻是半點記載也無,我隻知當年離花台事後師尊同冷師伯打了一架,後來劍宗和天道院就徹底斷了往來。”
可按照一般情況來講,夢境都是夢境主人無法割舍又極其美好的回憶,或者說是對回憶最完美的幻想。
師尊究竟對簪花大會有什麽難以忘懷的事情?
低頭琢磨了片刻以後,孟玉隻覺得腦袋疼。
“怎麽辦怎麽辦?這到底是誰的夢境?師尊為什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孟玉焦慮地一轉頭就撞在面前的大樹上,驚得樹梢鳥雀飛起,瞬間就吸引了晏子殊的視線。
“誰在哪裡?”
晏子殊掌心中多出一把靈刃,一步步朝著樹蔭後面走去。
“有人嗎?再不出來我直接用刀子砍了!”
喵嗚——
一隻渾身漆黑的肥貓從樹梢跳下,肥貓頸間戴了一顆巨大的鈴鐺,眉心中央是一簇好似將綻放的蓮印白毛,步伐悠閑又討好地在他的腳邊蹭了蹭。
晏子殊眸底的警惕慢慢散去,彎腰擼了兩把貓腦袋,滿臉恍然道:“原來是隻野貓啊!”
“喵嗚——”黑貓又叫了一聲,乖巧地在他的掌心中眷戀地蹭著。
“好了,我還要去打山雞,你待在此處不要亂跑,要是被別的師兄找到你,小心被丟出須彌山哦!”
將要離開時,晏子殊又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目光落在那處樹蔭之下,好似那裡有什麽讓他難以割舍的東西一般。
“晏師弟,怎麽了?”身邊的雲華問道。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好像忽略了什麽。”
晏子殊擰眉琢磨了片刻,實在琢磨不透其中緣由,衣袖一揚,便將此事拋諸腦後。
“也罷,山雞要緊!”
“晏師弟,曲師弟還未到,你不等他了嗎?”
第三十八章 蝶夢第三
晏子殊猛地一拍腦袋,“你不說我差點都忘了他這人了。曲兄怎麽回去放琴需要這麽久時間?”
說話間,一名身穿紅衣的女子款款走來,懷中抱了一把古色木琴。
清風乍起,黑發如雲,芙蓉如面柳如眉,雙頰粉嫩豔如花。
只見那紅衣美人兒在兩人身邊停下腳步,“師弟,我們走吧!”
雲華但笑不語。
晏子殊面色盡是疑惑,“這位師姐,你找誰?”
那美人兒柳眉倒豎,眸底多了幾分嗔意,“怎麽?難道你還約了別人?”
晏子殊雖覺不解,但還是耐著性子細細解釋著,“百花門的弟子所不在此處,師姐恐怕是走錯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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