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晏子殊對原主路遠的怨念就頗為沉重。
他原本在鬼府待的好端端的,不用吃不用喝也不用修煉,得閑時還可以去孟婆堂聽幾遍話本子。
結果原主一朝獻祭,直接將他從鬼府召了出來,前生怨不知,後生路不見,還得每天在徐行眼皮子底下過活,逃跑不行,還得受短命之苦。
真是苦哉!
晏子殊默默歎了一聲,“徐宗主,人皮相有什麽動靜嗎?”
音落,徐行掌心翻轉,一張小巧的透色羅盤在他的掌心幽幽轉動,只是那根手指還是執拗地指著西南方。
晏子殊默默收回視線,又揣了一把瓜子開始嗑了起來,心底微歎了一口氣。
看來不到西南,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希望他運氣夠好,能甩掉徐行,還能順便找到雲華騙吃騙喝。
“我不管,搶了我的蠱又不對我負責,這世上哪兒有這樣的道理,要麽你把蠱還我,要麽……”
南笙的目光灼灼地抬眼看向正在嗑瓜子的晏子殊,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
“要麽,你讓他從了我,我就再也不糾纏你。”
晏子殊嗑瓜子的動作一頓,不懂這戰火怎麽就燒到自個兒身上,艱難抬頭看向旁邊的徐行,勉強笑著擠出一句解釋,“這人腦子有病……”
徐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同歸劍在手中發出嗡嗡劍鳴,驚得晏子殊隻覺得雙腿發軟。
金妶順著南笙的視線剛好撞上徐行陰冷的眼神,心頭一陣狂跳,話到嘴邊瞬時就改了口風。
“那你還是繼續糾纏我吧!我不怕糾纏。”
南笙纏哭的動作一頓,瞳孔明顯震驚。
“你這人怎麽這樣子?正常情況你不是應該去那人面前哭哭啼啼求他收了我嗎?”
金妶冷靜地抽回手,她被南笙糾纏一下不會死,但她剛才如果說了那句話,她保證會死。
這時,清風乍起,一片叮叮當當的響聲從靈舟下方傳來,有些類似南笙黑袍上面的鈴鐺聲,卻又明顯不同。
這鈴聲更加清脆,也更加的滲入人心。
晏子殊只是凝神聽了片刻,耳間就流出了兩股鮮血。
但他自己還未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反而趴在欄杆上往下看去,一片在清風中搖曳的碧色竹海映入眼簾。
“這地方風景不錯,看這這竹海得有上百裡了。”
“回神,閉眼,靜心。”
晏子殊看美景看得正起勁兒,冷不丁被徐行糾回了視線,整個人都彌漫著“憋屈”兩字。
待他聽話地凝神之後,便隻覺雙耳之間嗡嗡作響,連徐行在他耳邊說了什麽都聽不清。
“徐宗主,你在說什麽?”
“聲音大一點,我聽不清楚。”晏子殊大聲地朝徐行吼道。
聲音之大,直接將正在爭吵的金妶和南笙驚得停住。
兩人眸中同時掠過一抹震驚,徐宗主?
普天之下,四大仙門之中,能夠被稱為徐宗主的只有一個人——太景第一人劍宗宗主徐行。
第二十七章 你真的是徐宗主?
南笙和金妶同時跪地,“見過徐宗主。”
徐行用靈力封住晏子殊的雙耳,接著目光才劃向兩人,“這竹海是怎麽回事?”
“蜀南竹海是西南的一道天然屏障,誰也不知道竹海中究竟是什麽,有人說是蠱族的長老隱居在此,專門在此地攔截適合煉蠱的仙門弟子……”
聽到這話,南笙立馬就不同意了。
“你別胡說,這竹海可和我無關,我們蠱師平時都住在寨子裡,沒有要緊的事是不會出寨子半步的。”
金妶無奈地瞪了他一眼,接著說道:“也有人說是上古的妖物邪祟混居於此,專門攔截過路的弟子伺機報復。”
“這些年在竹海失蹤的仙門弟子可多?”
“其他門派我並不了解,但據我所知,隻百花門一派在竹海失蹤的弟子就有十數名。”
“此事,可曾稟報天道院?”
“我曾與羅平師兄聯系過許多次,但他似乎並不願意管竹海之事。”
徐行抿了抿唇,沒有再說什麽。
“唔……耳朵好疼……”晏子殊捂著耳朵嘟嘟囔囔地開口,一張小臉變得煞白煞白的,拽著徐行的袖子不肯放手。
“徐行,我好疼。”
徐行眼中劃過一抹憂色,“可有其他路能到達夜郎城?”
“有。”南笙十分積極地回答道:“聽說隔壁天竺國有一條底下通道可以直達夜郎城,就是繞過去需要不少時間。”
徐行低頭看了晏子殊的手腕一眼,其中一道傷口的血跡似乎流得更加迅速了些,似乎在催促著他們放慢的速度。
不行,根本沒有時間讓他們繞路。
“小殊……小殊……”
一道虛無縹緲的聲音在晏子殊耳邊響起,似男似女,又似乎又千千萬萬道聲音在呼喚著他,擾得晏子殊頭疼。
“唔……恩……我在……”
晏子殊迷迷糊糊地開口,身體不安地開始掙扎著,像是倔強地想要前往什麽地方。
徐行迅速反應過來,抬手就先控制住他的身體。
金妶看著他的動作卻臉色一變,“這位小仙師似乎是被蝶殺……”
話說到這裡,金妶抬眸看了徐行一眼,然後又迅速轉變了話題,“這位小仙師似乎是被拉進幻境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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