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若雖強,但強不過美人骨。
這一點晏子殊有明顯的認知,他甚至想讓對方將金妶帶走關遠一些,最好不要出現他的面前。
但藍若明顯會錯了他的意,不但沒有將金妶帶走,甚至還將兩人的距離更拉進了些,沉著眸子滿臉冷意地看向晏子殊,“這樣你總該放心了吧?”
呵呵!
放你娘的心!
這特麽是讓他放心等死對吧?
晏子殊無語地閉上眼睛。
算了,遇到這樣的蠢貨,他認命了。
第六十章 腰斬
這次依舊還是熟悉的步驟,黑蝶叼來一隻細小的卵,迅速按壓在晏子殊的傷口上。
原本正在流血的傷口被瞬間止血,所有的血液都被蟲卵所吞食。
那粒細小的蟲卵慢慢變得紅潤起來,薄薄的一層卵薄被撐得越來越薄,蟲卵也越來越大。
而晏子殊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最後終於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在他暈過去的瞬間,身邊一直沉睡的金妶忽然有了動靜。
但藍若的視線正全神貫注在晏子殊的身上,根本沒有發現金妶的變化。
微風輕輕起,一簇簇花一般的蝴蝶開始在山洞中飛舞,好似漫天飛舞的花瓣一般,順著輕風橫流往上。
淡粉色的蓮花在河面悠然盤旋著打圈圈,河面上的蓮葉在視線中不停地晃動、模糊。
伴隨著低聲的啜泣和暴躁的罵聲,晏子殊睜開了眼睛。
雖然這次他心裡有了準備,但剛睜開眼看到的場面依舊很炸裂。
周圍一圈又一圈白花花的人形白條,在他的耳邊不斷淫笑狂罵。
而在他的身上,是幾條不斷在蠕動的白條。
晏子殊蜷起雙腿,當胸一腳就想將人踢出去。
可出乎他所意料的是,他這一腳卻踢了個空。
準確地說,他的雙腳穿過人影踢了出去。
他就好似乍起的林中卷風般,看上去狠厲惡毒,結果卻並沒有給對方造成任何影響。
怎麽回事?
明明他在蓮花的夢境中是可以控制對方身體的,可是現在為什麽他只能當一個旁觀者?
為什麽?
藍若這次讓他共感的人究竟是什麽身份?
這時,晏子殊的手腕忽然一陣刺痛,接著就是下頜,還有脖頸,都傳來密集酥麻的痛感,就好像身上的血肉被啃食後的後遺症。
麻麻的,帶著癢意。
他的知覺、感覺、觸覺、視覺、聽覺都與對方相連,可他卻只能感受到對方的痛苦,他本人根本無法做出一點改變。
“滾!滾開啊!”晏子殊撕心裂肺地喊著,卻發現他的聲音好似被消音了一般,那些人根本聽不到他的聲音。
回答他的,只有源源不斷的笑聲和越來越弱的哭泣聲。
在他的頭頂,是一位身穿藏藍色拖尾長袍的大巫,一隻藍色的蝶紋佔據了他的整張臉,可他的臉色卻虔誠又悲憫。
他手上鈴鐺搖曳聲起,一段古老的咒語聲後,大巫高傲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只有經過九百九十九個男人滋養的女人,才有資格成為無生老母的祭品。”
“只要你承受過每一名男人的滋養,無生老母就會給予你一隻彩色的蝴蝶。”
“等九百九十九個男人之後,無生老母就會降臨此地,親自為你迎獲新生。”
大巫神色一類的悲憫,女人的臉色卻越來越絕望。
這一晚,羅珈寨所有的男人幾乎都到齊了。
他們盯著蓮台上的瘦弱身影眸裡卻滿是欲望,這是無生老母對他們的獎勵。
但女人的雙眼卻死死盯著一個方向,眸中是強忍的愛意和斥責。
“不要過來。”
她無聲地說道。
晏子殊順著女人的視線看去,終於看到隱藏在蓮葉之間死死捂住嘴的小孩。
小孩左臉上妖豔的蝴蝶緩緩展翅,眸光開始變得悲憫。
他的右臉上卻滿是憤怒的恨意,眼角滑出一滴血色的淚珠。
這是幼年時的藍若?
現在的藍若,看上去不過才兩三歲的模樣。
很小的一隻,就藏身在蓮台背後的碧色蓮葉之中,讓人根本察覺不到他的存在。
時間過得很慢很慢,已經數不清到底有多少人,晏子殊隻覺得自己的生命在流逝,連每一次的呼吸都無比艱難。
時間過得很快很快,當獻祭儀式徹底結束時,女人已經徹底沒了生息。
晏子殊也終於從女人的身體中脫離出來,變成徹底的旁觀者,冷眼觀看著這群披著人皮的畜生。
大巫雙手高高舉起,臉上的表情悲憫中帶了激動。
“阿蕪已經被無生老母接引歸神,她已經獲得新生。”
“老母說她對這次的祭品很滿意。”
眾人臉上終於洋溢出疲憊的興奮,他們高舉雙手,虔誠地拜在阿蕪身下。
“紅塵如獄,眾生皆苦,輪回不止,憂患不休,憐我世人,有神天降,無生老母,真空家鄉。”
“阿蕪是你的母親。”
這是肯定,並非疑問。
“嘶!”
藍若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垂眸看著地上被蝶絲捆成蛹的金妶,笑著轉移話題道:“這東西威力不錯,雖然有點難辦,但也不是不能鎮壓。”
但也正是他這句話,晏子殊反而更加確定,祭品阿蕪就是藍若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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