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小命可不僅是自個兒的,一旦有問題還得牽累徐行,他可不敢輕舉妄動。
“怎麽?不敢喝?”藍若像是看穿他的心思一般,直接端起面前的蝶釀。
但他卻不是自己飲盡,而是將蝶釀端至曲幽蘭唇邊,狀作歎息地說道:“看來,只有讓我的未婚妻先來替你們試試這蝶釀的滋味了。”
“住手!”帝靈急聲阻止道。
他伸手端起海碗,眸光中滿是堅定,“我喝!”
晏子殊在心底歎了一口氣。
看吧!
帝靈遇到曲幽蘭以後連腦子都沒有了。
他的余光悄悄看向徐行,對方很快就領悟他的意思。
在帝靈端起海碗將要把蝶釀傾倒進入口中時,一顆小石子從旁邊飛來,正正打在他端海碗的手腕上。
手上力氣一松,整隻海碗頓時傾落在地。
彌漫著奇異酒香的紫色蝶釀從海碗中傾斜而下,落成一朵妖異的花。
在一聲清脆的碰撞破碎聲中,海碗碎裂成了好幾片。
“嘖嘖嘖,真是可惜!好好一碗蝶釀就被你們這樣浪費了。”
晏子殊低頭看了一眼後頓時心頭一陣惡寒,
只見那紫色的蝶釀中滿是密麻的細卵,在一陣陣忽然濃忽淺的怪香中掙扎著吞食蝶釀。
“誰家待客給人喝這種鬼東西?是嫌這日子沒奔頭了還是腦子有問題?”
晏子殊嫌棄地往後退了幾步,他從前一直覺得萬物平等,不應有歧視之分。
但他現在看到地面上泡在美酒中密密麻麻蠕動的蟲卵……不可否認的是,他還是被惡心到了。
聞言,藍若左臉純真的臉色霎時變得殺氣騰騰,右半張臉上依然帶著悲憫眾生的哀憐。
但他的一雙眸子卻緊盯著晏子殊,“所有人都可以看不起他們,唯獨你不可以。”
他將雙手迅速結成蝶印,漆缸中的蝶釀源源不斷地從中溢出,如水簾般化成一個巨大的光罩,將整個苗場都籠罩其中。
他做這一切的速度太快,快到眾人根本來不及阻止,光罩就已經成形。
與晏子殊幾人一起被困於光罩中的還有羅嫁寨中的北疆族人,但他們眼中卻根本無所懼怕,反而滿眼都是激動、都是興奮。
他們高舉雙手,神色虔誠地跪拜著高懸的牯藏,破碎的咖嚓聲在慢慢減小,最後徹底消失。
好似一切都歸於寂靜。
藍緩緩抬起雙手,眸中俯瞰萬物的猖狂和悲憫眾生的哀傷。
“紅塵如獄,眾生皆苦,輪回不止,憂患不休,憐我世人,有神天降,無生老母,真空家鄉。”
“紅塵如獄,眾生皆苦,輪回不止,憂患不休,憐我世人,有神天降,無生老母,真空家鄉。”
苗場中的眾人跟隨著藍若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念誦著這句口號,一張張麥色的臉頰都變得激動興奮起來。
他們虔誠又熱烈,響徹雲霄的口號聲一遍遍在光罩中回蕩,得光罩中正在蠕動的蟲卵紛紛孵化。
眼前的景象與二十多年前一副詭異的畫面結合起來,好似悲劇將要再一次發生時的警醒,晏子殊眸中倏地一顫。
“不好,他們是在獻祭!”
話音剛落,牯藏傾斜倒下,周圍被口號包裹的蟲卵迅速化蟲結繭破蝶,成群結隊鋪天蓋地的蝴蝶出現在光罩之中,貪婪地盯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師尊!”
見其中,一群蝴蝶朝曲幽蘭飛去,帝靈頓時急得驚呼一聲,不管不顧地就要往那方向衝去。
藍若卻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右手翻轉掌心中便多出五面小旗。
旗子揮動,整個苗場間霎時開始震動,好似天崩地裂一般,連剛升起月華的天空都變成了數千裡暗色。
“啊!!!”
電光火石間,一隻火紅的蝴蝶一口咬住孟玉的脖子。
他的臉色迅速慘白起來,連身體都開始顫抖,生機在迅速流逝。
這些蝴蝶會吞噬生機!
想明白這個問題後,晏子殊心頭更急,立馬將徐行推了出去。
“快救他!”
音落,整個苗場都分崩破散,所有人都深陷入暗黑無明的天地之間。
“咳咳……”
帝靈咳嗽了兩聲,起身時身體還沒站穩,差點又被腳下一道裂縫吞噬。
“小心一點!”晏子殊拉住帝靈的手腕提醒道。
直到這時,帝靈好似才注意到他的存在一般。“世子殿下,原來你也在這裡。”
晏子殊扯扯唇角尷尬地笑了笑,心道他這麽大個人站在這裡這麽久都看不到,帝靈這眼睛可真夠大的。
第五十二章 變故
帝靈打量了他兩眼,眸底忽然湧出一抹疑惑之色。
“奇怪,你為何不與徐宗主在一處?”
晏子殊打量著周圍的場景,滿不在乎地說道:“剛才孟玉被蝴蝶咬了,我讓徐宗主去救他了。”
“原來如此,但你實在不應該離徐宗主太遠,很危險。”
“不是,我為何非要與徐宗主在一處?”晏子殊難以理解地反駁道。
帝靈的眼神則更加奇怪,“你們倆不是日日夜夜都在一處嗎?聽說從上都到夜郎城的路上,你們一直都是同床共枕的?”
“哪個癟犢子說的?”
“明明是我睡床,他在一旁打坐。”晏子殊滿是不爽地辯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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