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神色平淡,將血刃將至時手中的同歸劍忽然幻化作上千把劍意飛出,每一道劍意都護在晏子殊身邊,每一道劍意都剛好能刺破一道血刃,保證中心處的晏子殊毫發無損。
晏子殊眸色陰沉,慕漠這家夥,還是怎麽陰怎麽來!
他知道自己對付不了徐行,所以專門懟著他一隻羊狂揍,從而來分散徐行的注意力,真是陰到家了。
他今天要是不把對方從血海裡揪出來,那徐行豈不是要打個沒完沒了?
晏子殊仔細想了想靈蝶在血海中尋覓過的痕跡,好似每一個地方都已經尋得仔細,但是他根本沒有發現慕漠的蹤跡。
不,還有一個地方靈蝶進不去。
“徐行。”
晏子殊一個眼神,徐行立即就明白他的意思。
“陰陽池?”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在血刃又一次襲擊後,徐行忽然禦劍帶著晏子殊極速飛去。
慕漠喉嚨間發出一聲嗤笑,“徐宗主不是劍術天下第一嗎?竟然連自己的心上人都護不住?”
“看著你們這樣四處逃竄的身影,我覺得實在是開心得很!”
音落,正挽著徐行的腰匆忙逃跑的晏子殊忽然回頭對頭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接著兩人的身影就義無反顧地扎進了血海之中。
慕漠當即瞪大了眼睛,怎麽回事?
他們瘋了?
故意在找死?
不,不可能。
徐行和晏子殊都不是這麽愚蠢的人,尤其是那位親自說過,徐行擁有大氣運,凡是絕命之境都必須會化險為夷,所以才讓他從晏子殊身上下手。
徐行那麽愛晏子殊,怎麽可能帶著他去死!
這時,慕漠的第六感忽然察覺到一縷威脅生命的危險。
這是他修煉噬靈蠱蟲多年得出的感覺。
凡是他出現這樣的感覺,那就說明有致命的危險即將出現在他身邊。
募地,慕漠忽然想到衝進血海的徐行和晏子殊,心底一股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
不好!
他的真身……
慕漠出現這樣的感覺以後,當即就掐訣將神魂從血海中抽離出來,迅速回到真身之中。
但他剛剛睜開眼睛,就對上一雙笑意盈盈的眸子,手中的靈刃閃得耀眼,正仔仔細細地在他脖子上比畫著。
慕漠還沒有動靜,便聽那對眸子的主人對著身邊的人說道:“你說,咱們是把他片成片片比較解氣,還是再往他心口處扎一刀?”
“先前那刀我分明記得扎到了實處,這孫子也是流血流得滿臉虛弱的模樣……”
話說到這裡,那雙眸子忽然眸光一轉,嚇得慕漠趕緊又閉緊了眼睛。
接著就聽那聲音笑盈盈地說道:“興許,我們都被他騙了,盛彥也被他騙了。”
“可憐盛彥為了他還喪了命,沒想到他卻是個沒良心的家夥,專門將人誆騙出來,然後借你我之手殺掉對方。”
“可惜呀可惜!”
聲音的主人不輕不重地“嘖”了一聲,足夠說明他對慕漠這番行為有多麽不屑。
但下一瞬,一聲暴怒的聲音隨即響起,打斷了晏子殊還打算繼續看戲的想法。
“你給我閉嘴!”
慕漠臉色扭曲地說道:“如果不是他將我強行留在這裡不能,我早就回到我的家鄉,怎麽可能被困住此地這麽多年?”
聞言,晏子殊挑了挑眉。
“所以,你承認你是被盛彥困在這裡的嘍!”
慕漠臉色僵了一瞬,像是在這一瞬間才意識到他剛才說了什麽,狠狠地瞪了晏子殊一眼,別過頭去不再回答。
“怎麽?不裝了?”
冰涼的靈刃貼在慕漠的臉頰上,晏子殊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的驚慌說道:“我還以為你心態穩得很,就算我在這裡將你凌遲也不會出現任何反應,怎麽這麽快就忍不住了?”
他這話一出,慕漠乾脆閉上了眼睛等死,一副打死都不回答晏子殊問題的模樣。
晏子殊眸子冷了一瞬,接著便又升起了興致。
他好心好意地為慕漠解了血海對他的控制,語氣體貼又惋惜地說道:“你別急著等死啊!我們又沒打算殺你。”
聽到這話,慕漠的耳朵一動,但並沒有表達出任何動靜。
晏子殊微挑了挑眉,他就知道有戲。
“你看啊!你被血海控制這麽多年,血海一點點地將他侵蝕,再過兩年你很快就變得不再是你。”
“到時候你就算可以離開,說不定也只剩下一副枯骨,靈魂還被永遠禁錮在血海之中,你真的甘心嗎?”
慕漠的眼皮動了動,他自然是不甘心的。
可是又有什麽辦法?
盛彥研究血海多年,可以說是對血海最了解的人,連他都沒辦法解決他這個心願,更何況是別人!
只有那個人,只有相信那個人他才有一線生機。
可是,他任務失敗了。
他現在,只能在這裡等死。
慕漠表情裡的意思晏子殊盡數看在眼中,自然知道他在顧慮什。
剛剛好,慕漠所顧慮的,肯定就是他想知道的。
“你不相信我們能幫你?”晏子殊繼續問道。
雖然慕漠沒有回答,但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憑什麽相信你們?
晏子殊微微勾唇,輕輕伸手一點,血海就隨著他的手指卷卷晃動,接著了那股血流就好似有意識一般,乖巧地聽從他的指揮,然後倏地流入他的身體中。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