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灑裡的水還在往下落著,兩人的呼吸也近距離交纏著,浴室裡的氛圍逐漸變得曖昧。
第六十四章 愛恨
身下的人其實什麽也沒有做,但他身體給出的本能反應頂到了覃覺,搞得覃覺面紅耳赤。覃覺再一次掙扎著要起來,這一次,啞巴放開了他,扶著覃覺站起身子,順手又關掉了花灑。
覃覺摸索著跨出浴缸,想要走出洗手間,啞巴又不肯了,有些強硬地把人拉了回來。
覃覺抬手給了啞巴一耳光,吼道:“你放開我,白玄墨”。
覃覺真的急了,喊出了啞巴的名字。他跟白玄墨生活了那麽久,怎麽會不熟悉這個男人呢,就算是眼睛瞎了,但只要這個男人一靠近,哪怕是他輕微的喘氣聲,他就能知道是他。再加上最近這個男人對自己越來越頻繁的肢體接觸,以及剛剛啞巴發出的那悶哼聲,覃覺已經確定的不能再確定,這個一直在自己身邊裝啞巴的人就是白玄墨。
白玄墨硬生生挨了覃覺一耳光,原本還不知道覃覺今天為什麽發這麽大脾氣,直到聽見他喊自己的名字,白玄墨全明白了。
白玄墨有片刻的僵硬,原來覃覺已經知道是自己了。他留長了頭髮,留長了胡子,甚至用上草藥香的香水掩蓋自己身上的信息素,可覃覺還是知道了。因為知道是自己,所以覃覺生氣了。覃覺還在記恨著自己。
“覃覃”,白玄墨有些難過,低聲喊了覃覺一聲。白玄墨僅僅只是略微思考了片刻,既然已經知道了,那就沒什麽好隱藏的了,白玄墨急切地把覃覺摟抱進懷裡,親吻著他。他感受到覃覺在抗拒,在發抖,他在害怕,他在怕自己,為什麽,明明自己已經那麽努力在改進了,可覃覺還是不要他,還要躲著他,還是記恨著他,還是不肯原諒他。
“乖寶,覃覃,你別怕我,你教教我,教教我怎麽辦,你要我怎麽做才可以接受我”。
隔著已經被浸濕的衣服,覃覺感受到白玄墨滾燙的身軀貼著自己,幾乎要將自己灼燒至傷。覃覺沒想到白玄墨可以無恥到這種境界,難道他不知道自己一恢復記憶了嗎,他怎麽還敢如此對待自己,竟然還要臉跟自己親熱。
覃覺拚命掙扎著,可白玄墨就是不放開他,覃覺當即抬手又甩了白玄墨一記耳光,哭喊到:“為什麽不肯放過我,為什麽,你還要我怎樣”?
白玄墨禁錮著覃覺的雙手,分毫都沒有松開,覃覺要打他,那他打好了。白玄墨自己心下也明白,要不是之前覃覺失憶,這兩記耳光早該落到他的臉上了。白玄墨執拗地抱著覃覺說道:“我不想要你怎樣,我只是想要跟你們在一起,我們是一家人不是嗎”。
“你當我們是一家人了嗎,白玄墨,我身上還有什麽是你要利用的?”覃覺真的搞不懂白玄墨了,他究竟是為了什麽會執著到這種地步,不辭千裡也要追趕過來。
“覃覺,我,我剛開始的時候,的確是有想要利用你,但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後來我想明白了,我愛你,很愛很愛”,白玄墨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表達愛意的話語,覃覺似乎一點都不信,甚至還顯得特別難受,好像無論他怎麽表達,無論說多少次,覃覺都不曾在意過。
白玄墨不甘心,真很不甘心。
“你愛我?然後呢?然後利用我的腺體?利用我的生殖腔?甚至不惜犧牲自己,也要讓我懷孕,好讓你們做更多的研究看看?然後利用完了還要讓我死?讓我代替柳習岩去死?這就是你的愛嗎?白玄墨,你怎麽敢說你愛我呢?你怎麽敢的!”
覃覺哽咽住了,努力忍著自己的淚水,他只是想要好好活著而已,只是想要不被利用而已,為什麽白玄墨就是不肯放過自己,這到底是為什麽。
“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覃覺,我,我是利用了你的腺體,但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沒有想過要傷害你,我沒有讓你去代替柳習岩,更加不可能讓你去死,覃覺,我沒有”,白玄墨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著急過,就算是在爾虞我詐的談判桌上,他都可以泰然自若,掌握一切節奏。可是此刻他卻變得焦急,變得無助,變得不知道該如何辯解。
“呵,誰信呢,白玄墨,你真的覺得我是白癡嗎,那時候在海上,你是去救他了吧,你還有什麽不敢承認的呢,反正我也不能拿你怎麽樣,你又何必在這說這些謊話呢”,多可悲呐,白玄墨,都到這種時刻了,竟然還要用這種謊言來戲弄自己,覃覺難過地閉上了雙眼,自己好像從來都得不來白玄墨的一句實話。
白玄墨臉色瞬間刷白,在海上拋棄覃覺這一幕,又何嘗不是他永遠不願意想起的過往呢,從那往後的每一個日日夜夜,每一個午夜夢回當時的情景,他都恨不得扇自己兩個耳光。連他自己都沒法原諒自己,更何況是當時被自己舍棄掉的覃覺呢。
淚水劃過臉龐,白玄墨沒有去擦拭,他該的,“是,我是做錯了,我承認,這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後悔的一件事,所以我在彌補,我努力在彌補,我想盡一切辦法在彌補,你也看看我呀,覃覺,我改過自新了,你為什麽不給我一次機會,你給我一次機會吧,給我一次補償你的機會吧”,白玄墨幾乎是用著祈求的口吻對覃覺說著話,覃覺不能就這樣判了他死刑。
“我給過你機會?給你什麽機會?給你再一次利用我的機會嗎?我怕了,白玄墨,你放過我吧,我只是想要好好活下去,陪著小魚兒好好活下去而已,你也給我個機會吧,算我求求你”,覃覺難過得厲害,他都已經逃離海城那麽遠了,可還是沒有逃離開白玄墨這個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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