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正經回答了問題, 發現枝婭呀看起來不太滿足, 發散一下思維……哦, 懂了。
“我們倆還沒聊過這個問題, 不知道他介不介意。”說完看了許屹一眼, 繼續道:“他不願意的事情我一件都不會做。”
“……”許屹心想:你快別說了,誰家向觀眾粉絲官宣戀情是秀恩愛的模板啊?不要戀愛腦!
“即使他不介意……”剩下半句程嶼風悄悄在許屹耳邊用氣聲說, “我也不一定願意。”
枝婭呀緊咬著牙, 啊啊啊他在說什麽, 我怎麽一個字都聽不清?!
即使作為一個深知明星是普通人、觀眾粉絲應當保持距離、懂分寸的大學畢業新時代社會人……她也很難忍,八卦才是人的本性。
送走枝婭呀後, 場景仿佛又回到了她進門之前, 許屹靠近門板、程嶼風像座山似的立在他身後, 隨便抬個胳膊就能把人罩進懷裡。
“真的假的啊……”
許屹微微曲腿, 從程嶼風左邊胳膊下鑽了出去:“真的吧……”
“真的?”
“……”許屹有些難為情,換了個話題,“送完了,那我今天先、先回去了。”
“啊?”程嶼風不再糾結是真是假、是做夢是事實,拉住許屹不讓他靠近門把手,“怎麽現在就走?你才剛來,我們在一起還不到24小時呢……”
“又不是只有這一天。”
“可是我還沒看夠,想你……感覺時間被自己耽誤了,我以為突然講那些話你會討厭我……”程嶼風現在還心有余悸,一時衝動沒忍住表白,萬一造成抵觸、得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後果,不堪回想。
“哈哈……”
許屹沒忍住笑出聲音,剛剛程嶼風的模樣讓他想起了幼兒園小雞幼崽孵化課。老師課上會給每位小朋友分一顆生雞蛋,告訴他們要小心呵護、不能磕碰、不能冷不能惹,如果蛋蛋有損壞就孵不出小雞了。
其實小朋友拿到的蛋本就是第二天要下鍋炒的,老師隻想借此機會講述每一位寶寶平安降生離不開孕婦孕夫的細心呵護,等到第二天小朋友把專屬蛋蛋還回後廚,老師就會拉著他們去另一個房間看正在破殼的小雞崽崽。
小雞孵化是許屹保留不多的幼年記憶之一,程嶼風怕自己不高興、怕自己煩、不知道怎麽才算對人好的樣子,真的像極了他當初保護那顆孵不出崽崽的蛋。
雖然把自己比喻成蛋怪怪的,但他從中感受到的感情是實實在在、真誠無比的。
如果今天他來不是為了‘試一試’,而是拒絕或者更殘忍一些的話,程嶼風會不會真的像其他碎了蛋的幼兒園同學一樣哇哇大哭呢?
腦補出的畫面太搞笑了,許屹又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程嶼風鬱悶了:“笑什麽……笑我呢?許老師……”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許屹過去一個月聽了幾十上百遍的‘許老師’,今天又不太一樣了,聽得人耳熱:“嗯,笑你傻。”
“傻就傻吧,你喜歡就行。”說完程嶼風重新把人抱進懷裡,不做別的,只是用力抱著,眼下只有抱著許屹能讓他獲得一些戀愛的真實感。
“我才不喜歡傻子呢……”
“你怎麽不喜歡?我不就是傻子嗎?”程嶼風換了一個姿勢,原本連胳膊帶人一起抱著,晃悠兩下又將手抄進胳膊下面,環腰抱住。
環腰背後抱的姿勢許屹不太適應,被碰到的每一處都很癢,他開始小幅度的‘掙扎’,可程嶼風的手指和小臂就像八爪魚的觸手,有吸附力似的盤在他的腰上,無論如何都撥不開。
多掙扎幾下,程嶼風也意識到了,許屹怕癢。
“哦……”這可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窗外余霞成綺,鑽進窗子裡灑了一地的金色墨水,水流一直延伸到玄關出口嬉笑打鬧的兩人腳下,陡然調轉方向逆流而上,余暉在許屹臉上描出一個月牙狀的半弧。
許屹在程嶼風的‘癢癢撓’攻擊下被迫扭成了麻花,哭笑不得,眼睛濕漉漉的,眼尾還綴著一滴沒流落的眼淚。
“你……你別撓了……”
“可以啊,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許屹很意外,程嶼風答應得太痛快了。
程嶼風右手食指按在許屹一端嘴角,輕輕向上推:“多笑一笑,你果然還是笑起來更好看。”
“……”
“等了一個多月這還是第一次見你笑。”更早的第一次是真正初見的那一天,戴著眼鏡、陽光又斯文的大哥哥幫他走進了面試廳,推開一樓大門時就是笑著的。
而許屹忽然意識到,對啊,他和程嶼風不過才認識了一個多月,好像快了點:“笑……也不是能輕易捏出來的表情吧。”
“沒關系,有我呢。”
程嶼風右肩披金,像舞台上被閃耀燈光包裹的人突破次元站在面前,他是發光的,尤其在他對著自己笑的時候。許屹迷了眼,周圍的物件黯然失色,視覺取景框裡只剩下唯一的人。
這樣說出來的話,就像一場浪漫的誓言,怎麽會不信呢?
許屹覺得他或許應該說一聲‘嗯’,或者‘好’,可喉嚨好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短短一個音節發聲變得很艱難。
程嶼風趁著面前人恍神,捧著臉在許屹鼻尖上親了一口,留給他一個背影‘強迫’道:“我餓了,你陪我吃個飯再回吧。不許拒絕!”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