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屹還記得上周他蹭住的原因:“又門禁了?對老板也門禁?然後又又又沒給你訂酒店?”
幾個‘又’字發音咬得極重。
“啊……”程嶼風眼神躲閃,應得模凌兩可。
“經紀人,有吧?還不到十點,不算晚吧,你自己搞不定就打電話請他幫忙想辦法。”
程嶼風:“她……她結婚了,對,有孩子,所以睡得很早。”
“身份證呢?帶了嗎?”
“帶了。”
“訂酒店,會嗎?現在隨便訂一個也來得及吧?不然這片你挑一個看起來安全系數高的進,直接去前台問有沒有空房。”
“……”程嶼風愣了好一會兒沒說話,“不能去你家嗎?哥……”
許屹算是聽出來了,‘哥’屬於撒嬌行為,每次有求於自己或是希望自己答應什麽,他就會把這個稱呼搬上來,帶著點鼻音懶洋洋地叫一聲‘哥’。
“不行。”
正好網約車到了,安靜的街道上僅有兩條人影,司機很快找到乘客在他們面前停下。
許屹拉開車門,左手壓上程嶼風的肩膀阻止他更近一步:“哪來的回哪去。”
說完便上了車,他最後的心軟是搖下車窗補充道:“實在不行可以回小屋湊合一晚,現在給導演打電話他應該還沒走遠,明天記得訂酒店,工作結束早點回宿舍。”
司機問許屹:“您好,還要等人不?”
許屹:“不等,走吧師傅。”
他在後視鏡中看著程嶼風的身影越變越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直至消失不見。
傻不傻……
真看不見了反倒擔心,擔心程嶼風走沒走、會不會還在上車的位置等著,擔心大晚上會不會遇見私生,如果不願意去小屋會不會真的沒地方住?
許屹甩了甩腦袋,這個狀態不對勁,一定是被大家起哄‘婚禮現場’和突如其來的牽手影響的,程嶼風是成年人,他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吧。
“師傅,要不……麻煩您繞回去看看吧?剛才上車的地方。”
“哈哈,小夥子,跟男朋友吵架了啊?”
“……”許屹突然就後悔了,“不是,您繼續往前開吧,別掉頭。”
司機師傅後來的一路上都沒敢再和乘客搭話,這位乘客可能脾氣不太好、臉皮薄,導致他總有一種壞了別人好事、影響了夫夫感情的愧疚。
回到家的許屹還是放心不下,左思右想決定發條信息問一問。
【許:回去沒有?】
程嶼風的回信來自十五分鍾後:【回了哥,你怎麽樣?到家了嗎?路上安全嗎?】
許屹終於能放心了。
【許:到家了】
【1122:好的哥,晚安】
“……”
許屹從沙發上爬起來,打開冰箱拿了罐橘子汽水,一口氣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罐。再看一眼微信【好的哥,晚安】,打開另一邊的冷凍室舀了兩塊冰直接含進嘴裡。
“嘶哈——哈——”太太太冰了!
確信自己沒看錯,冷靜下來看了第二遍後依然感到奇怪。
以往程嶼風聊天不會斷得這麽乾脆,不論線上線下,按照以往的經驗來判斷,他多少會在磨叨兩句,怎麽今天直接晚安了?
人真的很怕養成習慣,畢竟你也不知道一些細節在未來養成習慣後,是好事還是壞事。
算了,別想了,他可能只是累了,找住的地方不容易吧:【晚安】
躺在長租酒店套房的床上,程嶼風反反覆複看了好幾遍‘晚安’,網上有人拆解了這個詞的拚音,人在羞於直白表達感情的時候常常用到。
晚安=wanan=我(w)愛(a)你(n),愛(a)你(n)。
他當然知道許屹回給自己的‘晚安’是什麽意思,但他發出去的並非字面意思,所以在一番愉快地腦補過後擅自認定了那是回應表白同等的心意。
他不著急,今天入住不成還有明天后天,反正他的宿舍鑰匙還在許屹家二樓地毯下呢。
……
一覺睡到大天亮的許屹很快忘記了昨晚的事情。
他學程嶼風的辦法做了一個三明治,抹一面草莓醬再抹一面沙拉或者隨便什麽早餐醬,中間一片夾生溏心的焦糊煎蛋、一片火腿、一葉生菜四片西紅柿。
盡管沒有抹‘程式特調’醬汁的味道好,但已經比自己以前的簡易三明治好吃多了。
美味的早餐可以開啟一天的好心情。
今天是他一個人的獨處TIME,許屹準備出門跑兩圈運動運動,剩下的時間全部交給閱讀。連續兩天沒有輸出輸入,今天須得好好享受。
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晚上吃過外賣後,許屹正在程嶼風的見面禮物中尋找第一個故事的破案線索呢,送禮物的人給他打來電話。
“喂?”
“在。”
“許老師在家嗎?”
“嗯,在啊。怎麽了?”
程嶼風咳嗽了一聲,降低音量:“我今天要回宿舍,但鑰匙找不到了,最近穿過的外套、褲子找過了,背包、行李箱裡也沒有。”
許屹問:“落我這兒了?”
“嗯嗯。”程嶼風說,“有可能,所以想麻煩你幫我看看,是不是在主臥丟著。我沒去過其他地方,同事們都說沒看見。”
“行,我上樓看看。”
許屹在主臥掃視一圈,和程嶼風住進來之前一樣空,不像有東西落下。剛要答覆程嶼風,突然看見地毯邊緣有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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