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傑隻好告訴自己，本來也是要從一層逛起的，和他們保持同步應該不算過分吧。

　　悄悄跟上……萬一有落單的時候呢？

　　A展區主題是‘你好’。

　　在聽到名字時許屹對主題展品已有猜測，果不其然是一些回家推開門第一眼會見到的物品，比如地墊、進門櫃擺件等等。

　　地墊上畫著一顆胖胖的虎頭，表情呈‘囧’，頭頂一行泡泡體大字：換鞋洗手記住嗷～

　　那是一張正方形地墊，‘換鞋虎頭’是其中一半，另一半是反方向可看的大嘴虎頭，同樣的泡泡體大字：帶鑰匙和手機了嗎？

　　“老虎挺可愛的，不舍得踩了。”程嶼風經過時故意繞開虎頭，踩在字上走過去。

　　“嗯，可愛。”許屹拿出手機給地墊拍了兩個角度兩張照片，“類似風格的進出門裝飾已經有很多了，這個設計不算新，不過會提示鑰匙和手機這點挺實用的。”

　　“投嗎？”

　　“不投，再看看。”

　　接下來的一段路一直是這樣的節奏方式，許屹認認真真看每一件展品，遇到有點興趣的會拍照記錄展品和編號，然後繼續向前，程嶼風就跟在他的身邊，跟到哪裡看到哪裡。

　　一層轉了半圈，一個能寫在選票上的展品都沒出現，程嶼風投票完全參考許屹，所以也是空白的。

　　小傑作為導遊在品類展區顯得很尷尬，左前方是程嶼風和許屹，右前方是麗姿和蘑菇醬。如果第一周就能和程嶼風組成cp，那本該不受任何人打擾像許老師一樣和他相處的。

　　好羨慕啊……

　　博覽會開到今天已經快結束了沒多少人，周圍成雙成對，更顯得他‘獨’。

　　別人以為他和展會工作人員認識，比如麗姿就是這麽想的，不至於觀展沒話說。然而小傑是新員工，沒獨立參與過任何一個策劃項目，像創博這種大項目蝦米小兵根本碰不到，不可能有人認識。

　　唉，又不是綜藝，說上就能上。

　　正感慨呢，抬頭忽然看見程嶼風正停在一個綠植展板前，只有他一人。

　　金屬方格掛網高高掛在展牆上，從上至下約有三米高、五米長，兩面牆被綠植擠得滿滿當當，不湊近些看不出是什麽東西將這些花花草草連接在一起。

　　程嶼風原以為是後面有一板花泥供養著綠植，細看發現每一株植物都是有單獨生長環境的，但並不是花盆。有的種在瓶蓋裡，有的種在空粉餅盒裡，還有的種在鞋裡。

　　字面意義上的……鞋，可以穿在腳上的鞋。

　　“這個很漂亮吧？”

　　“你怎……嗯，很漂亮。”

　　小傑略帶欣喜地向程嶼風介紹：“‘綠意’的主創每年都會參展，他非常喜歡用植物花草裝點生活空間。這一次的作品可以裝在室內，有院子的也可以掛在外牆。”

　　程嶼風點點頭，順手把‘綠意’拍照存進手機：“日常養護需要做些什麽呢？有比較……智能？自動？或者相對比較省人工的方式嗎？”

　　“這個……恐怕沒有。”小傑撓了撓耳垂，“不過澆水很方便。主創挑選上牆綠植時考慮到當代人生活節奏快、不喜歡太麻煩的事物，所以在花期和吃水周期上經過嚴格篩選才有了它們，只需要定期花灑澆一圈就可以的。”

　　“所以展品是可以出售的？”

　　“嗯嗯！可以的！你喜歡我可以幫你聯系他呀，他一般……”小傑興衝衝拿出手機，想趁這個機會提出加程嶼風的好友。

　　下一秒——

　　程嶼風打開了他的微信，把剛剛拍的‘綠意’給某個好友發了過去。

　　直覺告訴小傑，對話另一頭是許屹。

　　“……”距離成為偶像男神理想型的微信好友只差兩步了，小傑右手拇指懸在添加到通訊錄上方，遲遲落不下去。

　　他猜程嶼風可能是想再說寫什麽的，打字打了一半沒發出去，許屹已經回來了。

　　程嶼風馬上抬起胳膊揮揮手，語調輕松歡快：“許屹，這兒！”

　　許屹不太好意思，捂著脖子悶頭走，剛蓋好防溢貼萬事需小心，還好周圍人沒聽說過他的名字、不認識這號人，有驚無險。

　　他看見小傑了，微笑示意，轉頭對程嶼風沒好氣地說：“幹什麽？喊魂呢？”

　　程嶼風臉上沒有半點被‘嫌棄’的自覺，輕輕攬了一下許屹的肩膀將他帶到‘綠意’前方，隨即松開手。

　　“我覺得你家缺點顏色。”

　　小傑眼睜睜看著兩個人在自己面前互動，繃了一個多小時的情緒幾欲傾泄，攬的那一下不代表什麽……但他橫在了小傑眼前，護在了另一個人身後。

　　中途許屹口渴，程嶼風難得沒有主動跑腿，反而托請他代買一瓶礦泉水。

　　看人走遠後找了一處不常有人經過、不方便進攝像機的角落站定，他知道有人會跟著。

　　小傑亦步亦趨，發覺前面人停下了，他也停下。

　　程嶼風左手背到身後，掐著麥：“麥關一下。”

　　“啊……？”小傑不知道他要幹什麽還是照做了，“我、我關了。”

　　“好。”

　　“……”小傑心臟跳得快極了。

　　“你應該清楚吧，我喜歡許屹。”

　　“……”什麽？

　　細語和聲，卻宛如晴天霹靂。

　　小傑內心有一萬種聲音告訴自己，別說了，別掙扎，但他的嘴比腦子快太多，臉一燙心一橫：“可許老師是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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