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程嶼風不會對許屹撒謊， 但在陳述過去的故事中‘進門’、‘電梯’、‘等待試鏡’等環節用了正常音量， 到了試鏡結束不小心偷聽對話的環節， 音量降低不止一倍……

　　許屹知道了在與程嶼風真正見第一面那天， 他就對自己有好感，知道電梯裡被人‘盯’上不是錯覺， 是程嶼風在偷看自己， 也知道了他曾在片段試戲時冒出過‘摘掉哥哥眼鏡’的想法……怪不得自己戴眼鏡時他好像更黏人呢， 每次都要摘眼鏡親一口。

　　“可我還是不明白，我和徐……”差點忘了在出租車上， 許屹改口， “那誰， 怎麽被你誤會成那個版本的？”

　　程嶼風猶豫再三， 腦子裡閃過百余條彈幕提醒自己：不能對許屹說謊！不能對許屹說謊！不能對許屹說謊！

　　“散了嘛……我覺得自己發揮很好，覺得你是個和善好親近的人，所以想大著膽子問問你我差在哪裡，也許你會告訴我……想知道落選的理由，如果是技藝上的問題以後方便改正，然後……”

　　“然後？”許屹的直覺告訴自己，問題就出在然後後面的話裡。

　　“然後聽見你和不知道哪個缺德玩意兒聊天，”程嶼風‘咬牙切齒’道：“他問你，‘那你覺得洛洛長得怎麽樣？晚上要不要約上一起吃個飯？’”

　　“……”

　　程嶼風直冒冷汗，不確定自己現在拉男朋友的手會不會被打回來，他為什麽不說話……

　　許屹只是在回憶，那段對話他印象不深了，也許再見程嶼風他吐槽自己是對的，記性真的不太好？

　　“想不起來別想了，讓它過去吧……”

　　“不，我想起來了。”

　　許屹提醒他：“你剛剛說的‘缺德玩意兒’好像就是劉本達，你的劉哥，你為還人情連戀綜都肯上的……缺德玩意兒。”

　　程嶼風把臉埋在手心，默默對此刻正在飛機上的劉本達道歉，不敢抬頭：“別說了……”

　　許屹偏要說：“缺德玩意兒。”

　　罵一罵吧，欠罵，既是為了逗逗程嶼風，也是因為每每回想劉本達為了點錢折腰、毀了一直堅持的道，他就生氣，玩不轉潛規則終被反噬。

　　“……”

　　“好了，我不說了。”許屹主動握住了程嶼風的手指，搓搓他，“嗯我當時回答挺漂亮的，是吧？”

　　“嗯……”

　　“只是字面意義上形容的漂亮，沒對那張臉有額外的想法，問什麽、答什麽。”許屹說，“至於約晚飯，胖達只是希望我能親眼看看、接觸接觸再做決定。”

　　“劉哥沒直接拍板？”

　　“沒有，我當時在選角上仍保持較大的話語權，判斷你倆各有優劣勢，他那麽為難我就沒堅持。對不起，委屈你了。”

　　“我怎麽會委屈啊……”程嶼風看得挺開的，在他知道許屹曾為自己爭取過後，其他就不在意了，執念多年想要的不過是他的認可。

　　許屹笑了笑：“我以為你會問我重選一次會不會選你。”

　　程嶼風說：“不好，不能選我。”

　　“嗯？”

　　“那樣你見色起意睡新人演員的謠言可能就該做實了。”

　　“……”

　　司機將車停到了擺渡車站台前，此時山腳的路已經不好走了，許屹婉拒了師傅送他們上山，對這裡山路不熟悉下山非常危險。

　　“回去車也不好打了，就送到這吧。”這句話是對程嶼風說的。

　　“送你上去，順便看看民宿環境，劉哥把你們未來一段時間工作的地方吹得天上有地下無，讓我見識見識。”

　　許屹勸他：“趁現在師傅沒走，你坐他車去機場還來得及，送完我再出來沒有擺渡車了，也叫不到網約車啊。”

　　“不要緊，加價會有司機接單，實在不行還有合作車隊聯系方式。放心好了。”

　　“……”這怎麽放心啊，合作車隊只能保證藝人出行私密性，誰一天到晚跑山啊，安全性仍然不高。

　　“許老師……哥哥……好不好嘛……”

　　許屹不為所動。

　　程嶼風繼續撒嬌：“拜托咯，讓我看一眼嘛，我經常爬山，一個人走下來也是沒問題的……”

　　許屹嚴重懷疑他在跟自己賣慘。

　　“屹屹～”

　　“……停！”

　　嘔——許屹差點吐了，他爸媽還有爺爺祖父、外婆外祖父健在的時候都沒叫過他‘屹屹’。

　　程嶼風乖乖閉嘴，露出一個無邪純良、看起來十分無害的微笑。

　　許屹：“你有沒有帶換洗的貼身衣物？”

　　“……”

　　“別笑，再笑就暴露了，”許屹撇撇嘴，“是不是就等我問你呢？你今晚本來就沒打算下山吧？”

　　程嶼風沒有否認，彎腰低頭對還在等他們商量出結果的司機說聲‘抱歉’，送走司機，再回來他已經拉開了單肩背包的拉鏈。

　　沒裝什麽東西，除了裝證件和零錢的卡包外，就只有一個透明真空袋，裡面壓著備用換洗T恤、短褲和兩條內褲。

　　虧他下午裝得那麽正經，秦燃來接的時候完全沒暴露他要留宿的打算。

　　“走吧，快發車了。”

　　巴士晃晃悠悠龜速上山，到達目的地下車後程嶼風拉著許屹的手慢慢走，晚間山風吹得還挺舒服，有那麽一瞬間像是沒離開過小曲村。在程嶼風的形容中，小曲村矮山上也是差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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