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影不知道這事兒,還是靠霍燈這個行走在第一線的人轉述。
【我是萬萬沒想到啊,人家收黎哲文是衝著你來的,結果你出去執行任務回來和黎哲文解綁,嘿,黎哲文還認不清自己的定位,給同組的同學甩臉子,他到時候演習一落地,怕是要被自己人先淘汰了祭天。】
霍燈就差把“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八個大字拉個橫幅,掛黎哲文宿舍樓下了。
余影認為甚好,黎哲文被畢業的事兒纏著,就能少來礙他眼。
只是他低估了黎家人,余影好好的在學校等著秦深來接自己去醫院複查,卻收到了學校讓他去一趟校長辦公室的通知,說是高永元中將要見他。
秘書私底下給他透露,說這位高永元中將和黎家也許有點關系。
這麽一說余影就想起來了,黎哲文那蠢貨能進第一軍事大學,多半就是這位高永元中將給開的後門。
余影給秦深發了消息,才慢慢地往校長辦公室走去。
去太積極了顯得他多想見這位高中將似的。
余影從公寓晃悠到校長辦公室,高永元面前的茶都涼了個透,沒有半點溫熱。
“校長好。”余影朝校長敬了禮。
校長親切地招呼著余影,別人不清楚他還不清楚嗎?余影的檔案早就讓軍部提走了,這學生未來可期。
“余影,這位是高永元中將。”校長笑得十分營業。
余影面無表情地敬禮:“中將好。”
高永元沒還禮,他已然有些渾濁的眼珠打量著他面前這個身材挺拔的年輕人。
校長的營業式微笑都僵了僵,高永元還真他媽到他地盤上來問罪了是吧?
“你就是余影?”高永元打量良久,才蹦出來這麽一句話。
還是一句廢話。
余影:“中將找我有事兒?”
高永元目光變得危險:“這就是你跟長官說話的態度?”
余影面不改色:“總比中將莫名其妙跑到學校來還一副要問我罪的態度好。”
“大膽!”高永元猛地拍了一下桌面,“你還沒畢業呢,就敢這麽目中無人,以後還得了?”
余影連都跟星盜頭子同吃同住幾個月了,還能怕高永元這點威勢?
“我既然沒畢業,那就歸學校管,我畢了業,自然也有管束我的長官,好像還輪不到中將您。”余影臉色都沒有變一下,只是在陳述事實。
高永元氣得吹胡子瞪眼:“第一軍事大學招的就是這樣的學生?”
校長連營業假笑都懶得維持:“高中將,你是在斥責我?別忘了,這裡是第一軍事大學,我是校長,享受副軍級待遇,隻比你軍銜低一級,並且由軍部直接領導。”
再嚷嚷就叫人把你請出去。
老子當年就看你不順眼。
高永元惱道:“你作為校長,收他這麽一個狼心狗肺的學生,難道還不能讓人說了不成?”
余影目光一冷,邁出一步擋在校長的前面,精神力在空氣中隱隱流動。
“誰狼心狗肺?你說清楚。”
高永元:“你在星網上都出名了,難道你自己不知道?”
余影:“所以,您是來替黎家人找場子的?”
高永元正欲說什麽,余影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我十歲喪父喪母,黎家人騙社區說要收養我好好待我,他們好好待我的方式就是轉移走了我父母留下的一筆遺產,讓我身無分文,為了讓我變得平庸,製止我學習,想把我和黎哲文綁在一起,就在我十二歲的時候便滿世界宣揚我是黎哲文的童養媳。”
余影冷聲:“中將來為這樣的人家找場子,真是讓人懷疑您的品格。”
高永元指著余影的鼻子:“你知道什麽?黎哲文是英烈之後!”
余影聽見了天大的笑話,嗤笑出聲:“黎哲文他爸媽活得好好的,英什麽烈?我還沒有見過活人被稱為英烈的,更何況黎家無人從軍,怎麽來的英烈?”
校長冷不丁道:“哎呀,說起來我們余影才是英烈之後呢,他父母都死於塞頓號,連把骨灰都沒有。”
“高中將,你該不會是,被黎家人哄騙了吧?”校長無情譏諷道。
高永元一聽“塞頓號”,身體顫了顫,他擦了擦眼睛,重新望向余影,仿佛是要在余影的身上看見故人的影子。
“你爸媽,叫什麽?”高永元忽的就沒了氣勢。
“我爸凌遙,我媽余亭薇。”余影道。
高永元不受控制地後退了兩步,面色複雜。
余影勾了下唇:“您在回憶什麽?”
結合剛才校長提到的塞頓號,余影猜測,多半是黎家人用黎哲文冒領了自己的身份。
“我……”高永元想解釋什麽,可一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仿佛喉嚨裡卡了刀片一般難受。
“中將,原來當年是您指揮錯誤才害死了我父母?那你後面派人去找過我,是想補救什麽嗎?”余影在星盜堆裡扎久了,學了不少戳人心窩子的法子,他此時搬了出來。
“你是不是覺得我在黎家過得很好,於是就心安了?”
“我本意不是這樣的,我是想彌補……”高永元無力地辯解道。
“那您補得可真好啊,讓英烈死不瞑目。”余影忍不住道。
戰場上有生有死本是常事,然而他一想到自己的父母居然是因為這種人指揮錯誤死的,一肚子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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