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眼下更要緊的是解決他心中的困惑。
“我並非你撿回龍武門的,而是被你偷走,你為什麽要把我偷走?和我親生父母有仇?”
張元易給自己挪騰了一下,盤膝坐著:“我與你父母無冤無仇,當年把你偷走,為的是你在修行玄學一道上的天賦。”
說完,張元易頓了一下,轉而神經質地笑了起來:“看來你已經找到你的親生父母了,時隔多年相逢,是不是哭了很久。”
宋白下意識後退了一步,被離玖拉住抵在自己身前。
“小白,沒事,不怕這個神經病。”離玖溫聲道。
宋白低低“嗯”了一聲,他以前從未發覺,張元易這麽瘋。
“宋白,你知不知道你的天賦有多麽令人羨慕?”張元易眼裡流露出渴望,“你修行一年能抵得過旁人修行十年,同樣是天才,同齡人只能遠遠被你甩在身後。”
宋白目露不解:“你癔症了吧?”
他確實比很多同齡人強,甚至和他父母一輩的修為並駕齊驅,可也遠遠沒有誇張到像張元易說的這般,一年抵別人十年。
“你本是仙命。”張元易眼底的渴望變成了瘋狂,“你生下來就是要成仙的,多麽令人羨慕的氣運啊!”
離玖橫眉:“老頭兒,你少胡說八道,宋白有沒有仙命,難道我會看不出來?”
他們青丘一族,說是妖,可也是沾了點仙的,初代九尾狐就是仙。
張元易又瘋瘋癲癲地狂笑起來:“因為我用秘術,把他的仙命給分走了啊!”
宋白愕然。
緊接著又聽張元易道:“我把你的仙命拆了兩份出來,一份給了我自己,一份給了張侯,我們就用著你的仙命修行,事半功倍,遠勝從前。”
宋白閉了閉眼:“竟是如此。”
所謂的收養,從始至終都是一場騙局,說是徒弟,他更像是張元易和張侯的口糧,用得上了就咬上一口。
“仙界早已經和人界隔絕開來,無人能飛升去仙界,這是數千年來公認的事實,你拿走宋白的仙命有什麽用?”離玖問道。
張元易:“飛升不了這我自然知道,否則我就不是分走宋白的仙命,而是直接全部拿走。”
宋白被惡心得不行:“這麽說來,我是不是還應該謝謝你?”
張元易沒理宋白,而是自顧自地說道:“我花那麽大工夫養著你,教你修行,無非是張侯喜歡你才留著你,要是沒有張侯,我早就把你給扔去給厲鬼當糧食了。”
宋白:“你胡說八道。”
張元易還不知張侯比他更早被關到管理局的結界裡。
“臉皮比修為厚,比年齡硬。”離玖冷笑,“你要補長城?”
張元易兩眼凶狠:“宋白,無論怎麽說,張侯不曾愧對過你,你甚至還欠他一條命!”
宋白:“夠了!事到如今你還想騙我?”
一個張侯因為他而死於厲鬼手下的騙局,騙了他足足三年,騙去了他許多功德,這還不夠,張侯還想取而代之。
“張元易,你跟張侯不愧是父子倆,真是惡心得如出一轍。”宋白嫌惡道。
張元易:“你知道了?”
宋白:“難道我不應該知道?”
離玖三條尾巴都冒了出來,像是一種威懾:“老頭兒,該交代的自己交代,否則就不是打你一頓那麽簡單了,我猜你還沒有見識過妖怪的秘法,想要試試?亦或者,你希望我把穆緯局長再請回來?”
聽到“穆緯”這兩字,張元易明顯哆嗦了一下。
他夠瘋,也不怕死,卻怕極了穆緯那變態折磨人的手段。
那是能夠在靈魂上震懾他的力量。
於是張元易妥協服軟:“好,我說。”
來龍去脈並不複雜,張元易說清楚的時間比宋白預計的更短。
張元易是龍武門的掌門,然而龍武門式微多年,很早之前就已經不複輝煌景象。
而張元易接受不了這個落差。
每每玄門聚集時,大家總是圍繞在那些大宗門、大家族身邊,而龍武門卻無人問津,更有甚者連龍武門的名聲都不曾聽說過。
張元易對此憤恨無比,人在情緒控制之下又很容易走上極端。
這個極端,便是被玄門共同列為禁術的馭鬼術。
操控凶煞厲鬼為自己所用,只要操作得當,一支陰兵軍隊也不是不能得。
可禁術之所以被列為禁術,那必然有其道理。
禁術多的是傷天害理的成分,馭鬼術自然也是這般。
“我的天分不夠,只能借助陣法來完成,所以我籌備了一座大陣,以命格特殊者作為陣眼,來供養我的馭鬼術。”
宋白:“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了多少人?”
管理局調查此事期間,挖出了多少具屍骨,又超度了多少個亡魂?
而這些無辜慘死之人,皆是因為張元易的一己私欲。
“我只是想振興龍武門而已?我有什麽錯?”張元易依舊不承認自己做錯了。
離玖:“你們父子二人不愧是親父子,怎麽都這麽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呢?還真當自己是修複的千手觀音呢?”
張元易張了張嘴,沒跟離玖吵。
他吵不過這狐妖。
“接著說,別聽啊。”離玖陰陽怪氣道,“讓我們好好見識見識你們這臉皮是不是可以拿去補城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