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 ，子晉畢竟是同我去的藥王谷 ，他如今不知所蹤，生死不明，我實在沒安心過完這個年 。”

　　李衡抓住我的手，朝著王府的方向走去：“就知道你會這樣想 ，他已給你發了信 ，現在總該放心過年了吧！”

　　回到王府，李衡讓人端來了做好的膳食，玉盤珍饈，皆是清一色素食，看得我直接皺起了眉頭。

　　李衡看著我抗議的臉，挑起了一絲玩味，他的視線在我身上掃了一眼，“小景，你現在吃不得辣。”

　　我不理他，問他：“王爺，茹雲怎麽不過來一起用膳 ，你不叫人去喚她嗎？”

　　李衡給我布了雞肉 ，道：“茹雲她有孕，這冰天雪的路滑，我擔心她不小心有個什麽不測，便讓人把膳食給她送過去了。”

　　我點頭，不想多問，低頭專注於吃清淡的羹粥。

　　用完膳李衡去櫃子裡翻翻找找，最終拿出來一他買來的紅紙，一塊塊鋪在案上，我好奇，湊過去問：“王爺，你這是在幹什麽？”

　　李衡提了筆，目光放在紅紙上，“我想寫對聯。過來研磨。”

　　我點了點頭，著手研磨，李衡寫了“朝暮歲歲，爾爾年年”

　　寫完他拿起來看須臾，問我：“小景，這副對聯好嗎？”

　　我這個角度要扭頭就能看到：“好。”

　　李衡興致大發，寫了平安喜樂，萬事勝意。讓人拿了了剪刀，在仆人的指導下剪了個不成樣的“福”字。

　　我也拿剪刀學著剪了一個，打開一看，雖然不怎麽好，但較李衡的相比，我的要好看得多了。

　　李衡瞧著很是滿意，拿著我學著剪的字，貼在門口。

　　轉眼間就已經到了除夕，宮裡來了人，讓我和李衡去宮裡吃年夜飯。李衡在衣櫃裡精挑細選，最後挑中了一件大紅色華服，給我換上。

　　這天氣冷，李衡把我裡裡外外，上上下下都包成了粽子後才把領著我出了王府。

　　抵達宮門前，下了馬車我和李衡正往宮裡走，身後突然響起叫喚聲。

　　“二哥，哥夫。”

　　我回頭，李賢同他妻子還有那胖乎乎的世子 ，款款而來 ，想來也是去宮裡吃年夜飯的。

　　李賢的妻子我沒見過 ，我記得李賢和她成親那日，我和李衡也去喝過喜酒 ，隔著蓋頭 ，看不到臉。

　　之後就同李衡去了邊關 ，這賢王妃的面都不曾見過 。

　　我不禁多看了她兩眼 ，見她面若桃花 ，眉眼間有幾分像李栩栩 。

　　她對著李衡行禮 ，“三哥 ，你們也要去宮裡用膳嗎？”

　　她態度輕慢 ，絲毫不把我看在眼裡 ，有的只是對李衡的恭敬 。

　　李賢也沒半分覺得不妥 ，似乎壓根就看不到我般。

　　這夫妻倆 ，還真的是傲慢得很，怪不得養出來的兒子，是個紈絝子弟 。

　　“你怎麽也去？就你這身份也配進宮用年夜飯 ，怎麽不好好滾回你的狗窩裡去 。”

　　“啪”巴掌打在肉體上的聲音刺耳 ，看的我一愣 ，對面的李賢兩人 ，也具是滿臉震驚 ，像是想不到他們珍愛的寵在手心裡的寶 ，被人打了一巴掌 ，好半天 ，都回不過神來 。

　　李衡面色陰鷙，語氣透著不加掩飾的憤怒和殺氣：“ 你爹娘沒有教過你 ，要尊重長輩嗎？”

　　第四十四章

　　李衡這聲落下 ，李栩栩鼻頭抖動 ，嘴角抽扯 ，眼眶中湧出大片眼淚 ，“哇”的大哭了起來 。

　　李賢兩人才反應過來 ，李栩栩他娘過去抱住李栩栩 ，“栩栩不哭 ，栩栩乖。”

　　李栩栩一個十六歲的大個子 ，現在還像個孩子一般窩在他娘懷裡哭 ，你能想象嗎？

　　該是感歎李栩栩的命太好 ，還是感慨李栩栩他爹娘愚蠢 ，把李栩栩寵得無法無天，囂張跋扈，而且還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

　　但確實挺逗的 ，逗得我胸口發顫 ，壓抑著才製止幾乎要呼出的笑聲 。

　　李衡蹙起了眉 ，看那愈發陰沉的臉 ，顯然是不滿的 。李賢見兒子被打 ，心裡也不喜 ，他質問：“二哥 ，就算栩栩說錯了話 ，你也不能打他呀？”

　　說著他不著痕跡的掃了我一眼 ，繼續道：“二哥 ，你之前不是也把他給栩栩……”李衡刀一般的眼睛涼颼颼的瞟了李賢一眼 ，李賢立即畏畏縮縮的，不敢再說下去 。

　　我知道李賢要說的是什麽 ，無非就是李衡之前不明真相 ，折磨我將我送給他兒子當狗牽著到處炫耀的事 。

　　李衡身上的強大的氣息湧散 ，壓得李賢頭都不敢多抬：”不要再讓我聽到這樣的字話，小景他是父皇賜婚 ，是本王的王妃 ，是你們的嫂子 ，管好你的兒子 ，不要再說出什麽讓本王不喜的話，否則定不會輕饒。”

　　李賢連連點頭 ，他本身就膽小 ，再被李衡經年累月的欺壓，時不時的被踢，嚴重的被打。知曉李衡的厲害凶惡，直到現在李賢還對李衡有畏懼感。

　　李衡拉著我的手就走 ，他寬大厚實的手掌孔武有力 ，緊緊的抓住我的手 ，再十指相扣 。他的聲音有些悶 ，帶著愧疚：“小景對不起 ，又讓你遭遇了這麽糟糕的一幕 ，往後不會了 。”

　　我腳下走的不急不快 ，目望著前方 ，心不在焉答他：“好”

　　直到皇宮 ，偌大的大殿裡只有李賀染一人坐在椅子上，椅子下是燒著的碳火。他披著厚重的棉服，臉頰消瘦憔悴，同幾個月前的相比，他現在蒼老了許多，許是總是在想李希明，沉於悲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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