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聲,想是李賀染打了李衡,“朕怎麽生了個你這麽個混帳東西。”
李衡不怕死的質問:“父皇,您難道不想要嗎?如果不想要那您是怎麽登上皇位的。”
李賀染又打了李衡一巴掌,氣息不穩,“只要有我在一日,你就別肖想。”
緊接著腳步越行越遠,臥室裡一下子安靜下來。
李賀染為了我與李衡爭吵,還打了李衡,這是上輩子沒有的事,難道是前世我沒有昏倒所以沒有,我覺得有些不懂。想著想著就有些困了,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陽光照射進雕花窗柩,昏黃一片。
感覺到後腦杓的疼痛,我抬手摸了一把,感覺到那凸起來的一塊,手指還觸到了一些液體,是血嗎?我將手指湊到眼前一看,卻不是。入鼻有股藥味,想是藥吧。
我翻身穿鞋,披上外衣。
竹簾卷起,能看到窗外的一棵柳樹,與後院盛開的牡丹花,記憶中兒時我和李衡經常在牡丹花下鬥蛐蛐。一人拿著一根草,鬥來鬥去,總是李衡在輸贏。記憶已太過遙遠,又遙不可及,無法再回過去,那兩個孩子早已經消失在歲月中。
屋裡桌椅擺放整齊,案上放著筆墨紙硯,還有幾本書,其中一本江南紀事有被翻閱過的痕跡,一切還保留著原來的樣子。
我摸了一下案上,乾乾淨淨一絲灰塵也無,像是宮人打掃了一番。
我出了臥室,院子裡的花開得正好,可惜無人賞。
一道醇厚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你什麽時候中的蠱毒?”
我摘花的動作一頓,李衡發現了我中蠱一事了嗎?我料想是太醫來過了,不然李衡怕是一輩子都不會發現我中蠱一事吧!
我扯謊道:“在邊關的時候,被混進軍營裡的奸細下的蠱。”
李衡不說話,我抬頭望著他,李衡一頭墨發束起,戴著銀冠,眉斜入鬢,眼尾上揚,眸中盡是精光算計,鼻高高挺起,薄唇抿著 。冷漠疏離,又帶著狂放的侵略性,一股迷人又危險的氣質,也不難怪京城的少女婦人都為之癡迷。
他面無表情,像是在考究這句話的真實性。
“王爺需要回王府嗎?”
李衡已成年,他不是嫡子,未得太子一位,從邊關歸來後,在皇上的賜封下,搬出了皇宮。
李衡最終也沒說什麽,轉身離開。我跟在他身後,因為身體原因待我走到宮門口。宮外馬車早已不見了蹤影,我隻得步行回去。
秦王府與皇宮距離較遠,馬車需要一盞茶時間,我可有的苦吃了。
走了一會人群嘈雜聲,也越來越近,大街兩邊商鋪林立,擺攤的吆喝著賣東西,一片煙火氣,我已經有三年未接觸到外面世界了,心裡不禁感慨萬千。
我想到了家,目光也落在北邊,模糊的記得,在這一條街,還需要轉過幾條,才到曹府。
盡管思念,但我知道還不能回去,記得三日後,就能回娘家了。
第四章
到秦王府,天還有兩分明,早上的紅綢,已經被清理了,大概是李衡吩咐仆人處理的。
秦王府挺大的,有花,有樹,有假山,還有池塘,池塘裡沒有種花,只有一片灰蒙蒙的水,也不知道有沒有魚。
我一日未進食,尋著走廊,來到膳房。隨便吃了一點,便向管事要了乾淨的被褥,讓人搬去了前世我住的那破屋裡。
仆人看著這破屋,眼珠子瞪得老大,可能在想我一個王妃,居然要住在這種鳥不拉屎的破地方吧!
驚歸驚,驚完了兩個仆人拿著掃帚,進屋裡打掃,打掃完,天已完全暗了下來。鋪完被褥,我就讓他們離開了,我躺在榻上睡了過去。
轉眼間已到了三日,一如前世,李衡沒同我回娘家,只差人送了禮。這也好,可以省了很多事。
我一大早起來洗漱,走出秦王府時,太陽已爬上了天空,陽光有些刺眼,我抬手擋了一下,朝著北方大步行去,軒城還是一樣繁華,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走了三條街,我來到了家門口,抬頭看著頭頂的橫牌,那大寫的‘曹府’我都覺得有些虛幻,就好比黃粱一夢。臉旁有液體滑落,我伸出手飛快的抹掉,家丁對我恭敬行禮。
踏進家門的那一刻,我發覺身體都在微微發抖。
穿過前院,我看見我大哥在吩咐仆人做事,我爹坐在椅子上,見到我冷冷地別過臉。我知道我嫁給李衡的事我爹不同意,為此還上了一頓家法。
我爹生平最疼我,我小時候犯過無數次錯誤,他從沒有打我,因為舍不得,因為怕我疼。
得知我要嫁給李衡的那一刻,他勃然大怒,抄起竹條就打了我一頓。他恨我,只是裝的罷了,我爹耳根子軟,打過了之後便好了。
這些年,我爹面容染了些歲月的痕跡,眼睛周圍布了些皺紋,些許鬢發變白,卻還是記憶中那副慈祥和善的模樣。
大哥喚我,“小景,回來了。”
我扭頭看他,只見他身穿了件冰洋藍裱畫綾長袍,腰間系著暗夜藍仙花紋角帶,留著飄逸的發絲,明眸皓齒,體型挺拔,文質彬彬。
“大哥。”
大哥走過來手搭在我肩膀上,感歎道:“回來就好。”
他瞥著爹,道:“好好與爹說話”
我在爹身前跪下,眼眶發熱,聲音哽咽:“爹,小景對不起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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