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理喻。
我沉默了一會問他:“王爺,您不想要皇位了嗎?”
李衡猛地扣住我的臉頰,臉湊近我,與我挨得及近,喘息氣體盡數撒在我臉上,令我有些不適,想掙開,卻脫不開鐵鉗似的大手。
深沉的漆黑眸子冷冷的盯著我, “你覺得,本王會不要。”
那你為何要如此!
漠然的視線落在我唇上,盯了半晌,唇瓣驀地一痛。
“嘶”
我的嘴唇昨日被李衡咬破,此刻再遭這麽一按,我不禁痛呼。
“痛嗎?”李衡好整以暇。
我垂眸,不想去看他:“請王爺放開臣。”
李衡靜默了片刻,忽而放開。
我被關在了四四方方的院子裡,每日就只是看看書,李衡偶爾也會過來,就算過來坐上一會兒就離開了。
又過了幾日,我在院子裡寫文章,曹茹雲由著女仆攙扶著手臂,進了院子。
“二哥。”
曹茹雲抬頭看著我:“爹生病了。”
曹茹雲走後,我滿心都是擔憂,恨不得立刻飛到曹府。
我心裡急,想出門找李衡,幾個仆人抱著層層疊疊的大衣,送到了客房,說了一句王爺差司衣局的人做好送過來。
我現在根本就沒心思去看這些衣服,隻想找到李衡,求他讓我回家。
“把你身上的那套衣服,脫下來還給容子晉。”
李衡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我輕輕地合上眼簾,再睜開,李衡與走到我面前,抬手想要解開我身上的羊毛鶴氅。我按住他骨節分明的手,“王爺,屬下自己來。”
李衡不為所動,徑直取下鶴氅,扔在地上,我蹲下想去撿,肩膀就被李衡按住。
李衡手不停解下我腰間的素白腰帶,我趕忙抓住他的手,再次重複:“王爺,我自己可以,王爺千金之軀,萬不能做這些。”
李衡不依不饒,帶動我的手,解下了腰帶,繼續脫下中衣,再是裡衣,直到脫得一絲不掛,我臉頰不禁控制的發燙。
李衡打量了我身體一會兒,沒了動作,像是在思索些什麽。冬日寒冷,就那麽一會時間,我感覺寒氣侵襲,打了個噴嚏。李衡回神從榻上取了衣,一件件的給我穿好。
末了拾了紫色竹葉腰帶,給我系好,這一刻他幾乎是以抱著我的方式,身體挨在一起 ,灼熱的氣息撒子我的臉上 ,我身體僵硬。系好了腰帶 ,李衡拿了暗灰色穿枝蓮片金錦鶴氅,披在我身上,系好帶子。自上而下的打量了我一圈,而後點頭:“還不錯。”
“王爺,我爹生病了,我想回家一趟。”
“可以許成蔭同你去。”
第三十章
我到曹府時,天空已漸漸變沉,趕到我爹臥室,女仆端端正正的站在一旁,娘坐在床邊用手帕抹著眼角的眼淚。
大哥端著藥進臥室,見到我有些意外,“小景,你回來了,爹染了風寒。”
我走到榻前握住我爹的手,我感覺我在顫抖 “爹,您沒事吧!”
我爹面容蒼白憔悴消瘦,顯然已病了多日了。我竟一點都不知道,若不是曹茹雲,我或許又像前世那樣,不能在爹身旁照顧陪伴。
我爹的聲音有些虛弱,“無礙,區區風寒,吃幾副藥就好,你們一個個都大驚小怪的,像是我要死了似的咳咳。”
我娘聞言又哭:“老爺……”
我有些急,“爹好好的,身子骨硬朗著呢,還會活幾十年,哪會就這麽快就死,爹你別胡說。”
我又做夢了,夢到前世,我爹病重,我求李衡讓我回去看望我爹,被李衡一句話給堵了回去。
李衡絕情的說: “曹景,你不是喜歡本王嗎,如此你就在這破屋裡孤獨終老。哪也不許去,哪怕是是曹府。”
李衡不準我離開王府,但我實在是擔心我爹,二十幾年來頭一次違抗了李衡的命令,偷偷翻牆溜出王府。
運氣不好,我在牆外遇到了打道回府的李衡。李衡怒氣騰騰,罵我找死,緊接著就朝著我而來,我與他打了半天,因為體力不支,冰蠶蠱日夜腐蝕內髒最終落敗。
那日李衡廢了我的武功, 親自打斷了我的腿,丟棄在王府後院裡,任由我自生自滅。
我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眼睛裡流的不知是什麽東西,那天烏雲密布,沒有陽光,沒有蔚藍色,透著一股子死氣,像是預示我走向死亡的結局。
我夢到了破屋,夢到了前世那個與我吵架的稚童,夢到了自己眼皮一合便再也睜不開。
我從榻上坐起,身體異常輕松,沒有蠱毒,膝蓋骨與手臂也沒有痛。這不像我,我剛轉身,就見榻躺著一個青年,被褥遮蓋住他的身體,只露出一張臉,青年臉頰消瘦,唇蒼白乾裂,眼眶凹陷,除了細長的眉毛如舊,難看的緊,根本看不出往日的模樣。
我心裡難受至極 ,眼眶溫熱,有液體溢出眼眶,抬手一拭,觸手卻是滿手的血。
我出了門, 站在院裡,打量著生活了三年的破屋,欲走。一隻體形巨大的仙鶴,自空中而落,紅眸對著我,“請上吾身走吧,時間到了。”
我心中驚震一隻鶴,竟然會開口說話。我想起了我爹娘,大哥,想問它帶我去哪裡,是不是帶我回家。
仙鶴像是看出我的心裡想的,開口道: “你已經死,陽間的一切,皆與你無乾,快些,別耽誤了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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