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對主上忠心耿耿。”
“屬下從沒有不聽您的訓誡。”
“屬下沒有把過去的事情告訴主上。”
“求您饒屬下一命……”
秦禹崢鼻子發酸,喉嚨哽的厲害,心臟疼的厲害,怎麽會那麽疼。
什麽過去的事?秦禹崢滿目疑惑,腦子被亂七八糟的猜想攪的一團亂麻,破碎混亂的記憶殘片在腦子亂晃,只能強行壓製下來。
“別怕,別怕,我來了,沒有再敢傷你了。”秦禹崢輕聲哄慰重傷的小家夥。
嚴古吐了口血,年老的身體受不住這樣狠厲的一擊,渾濁的眼神望著秦禹崢的方向,卻咧嘴笑了,血水順著嘴角滴落下來。
“秦禹崢,你可還記得你父親的教誨!”
“你給本座閉嘴!”秦禹崢雙眸變得猩紅,整個人狀似瘋癲。
“呵哈哈哈……”嚴古放肆的大笑起來,苦老的嗓音像破舊的鼓風機那般嘶啞難聽。
“原來這些事和父親有關系?你們是一夥的?”
“主上!您便是這麽想您父親的嗎?您對得起您父親嗎?”
“本座與我父親,何來你一個老頭置喙!?”
嚴古無力的靠在石壁上,眼眸空洞。
“當初就該殺了他,而不是留著這個禍患!”
“你敢!”
秦禹崢怒喝,又是狠狠一記掌力,嚴古身體上牆壁,口鼻噴血,整個人像是被淋了一盆血水。
秦禹崢打橫抱起荊默,在祁風和陌塵愕然的視線裡,抱著人離開了山洞。
“把嚴古關進聽雨閣後山水牢,把禾豐和毒火請來,沒有本座的命令,不許他死,本座要他日日慘叫哀嚎。”秦禹崢話語裡似乎淬了毒。
嚴古目光拉長,眼神落在地上,低低的嘶笑起來,面容可怖至極。
陌塵眉頭擰的死緊。
祁風是小輩,他什麽也不知道,隻好攬了跑腿的活。
秦禹崢抱著昏迷不醒的人,在聽雨閣一眾影衛的視線裡,很快飛走。
藥谷。
骨羽長老搭脈,細細診斷,眸中多有無奈。
“回主上,您的真氣給的及時,心脈損傷不大,屬下已經給荊影衛身體上了最後的修複藥膏,輔以藥物治療,他不日便可痊愈。”
秦禹崢眸子紅著,整個人顯得妖冶詭異。
“嗯,勞煩骨羽長老。”
“屬下不敢邀功,主上不必客氣。”
骨羽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
“主上,屬下為您也把個脈吧?”
“不必。”秦禹崢直接否決,神色溫柔的走到榻邊坐下,牽起荊默染血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裡。
小影衛安安靜靜的睡著,身體上的痛苦減輕了,嘴裡總算不再低啞的求饒,呼痛。
秦禹崢心疼的難以言喻。
“恕屬下直言,主上,您現在的狀態很不穩定,極有可能走火入魔。”
秦禹崢眉眼溫和,看著荊默熟睡的樣子,心下一陣滿足,所有瀕臨絕望的失控在一瞬間消散殆盡。
是他的錯吧。
不是他,荊默不會受這樣的苦楚,哪怕在藥谷做個藥人,也不會性命岌岌可危。
秦禹崢從來不知道在他以為沒有任何威脅的瓊華宮裡,荊默活的這樣如履薄冰。
為什麽這麽多人想要他死?
小小的身體竟要扛著這樣沉重的壓力。
很累對不對?
我對你是不是特別不好?
你竟然一句都不願意跟我講。
那是我的父親,和你有什麽關系呢?
秦禹崢注視著荊默緊閉的雙眼,腦中記憶紛亂,突然間夢回前世死前的場景。
黑衣影衛面容醜陋,氣息逐漸微弱到感觸不到,身軀一點點冰涼下去。
會不會現在還能夠抱著他,也是一場由他自己的不甘心幻化的一場夢境?
夢終有一天會醒來,現實裡,他心愛的小影衛絕情的死在了他的懷裡。
他甚至沒有來得及說一句遺言。
荊默那時候曾抬眸往下看去,他定是想見他最後一面,跟他說,他愛他,很愛很愛,求你不要忘記他……
一滴晶瑩的淚水,從面容鋒利的男人臉頰上滑落。
他們不過是一對已經錯過了一輩子的戀人而已。
骨羽長老並指用了幾分內力,點在秦禹崢後背某個穴位處,硬生生的將人從走火入魔的邊緣拉了回來。
秦禹崢松開荊默的手,雙臂青筋繃直,撐在榻上。
“主上!”
秦禹崢搖了搖發昏亂發蒙的腦袋,經脈裡的內力混亂無序的湧動。
“骨羽,本座問你,當年你們和我父親到底做了什麽?”
骨羽眼神複雜,卻不知從何說起。
那是一件很遙遠的事情了,若是說起來,這瓊華宮主之位本就是一場設計好的陰謀。
“屬下未曾參與當年之事,具體細節屬下不知情。”
秦禹崢眸子血紅,薄唇發白。
“屬下只能說,您也可以自己想起來,包括關於荊影衛為何經脈會被廢過。”
秦禹崢徹底失去力氣,低低的苦笑起來。
他活了那麽久,活的像一個笑話!
骨羽長老不知如何寬慰,只能乾巴巴的坐在原地。
若說誰最無辜,那大概就是,在這場諸鬼橫行的遊戲裡,唯一的一個,人,承擔了所有的苦難,為了他自己,也是為了他所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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