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屬下需要回去取東西。”荊默胡編理由,逐漸迷離的神智,一點沒發現主上已經走過來了。
荊默身體一晃,直接被人攬抱起來。
“啊!”
秦禹崢神色著急,荊默恍惚間注意到了主上的神情,有顯而易見的擔憂,覺得不可置信。
主上是在擔心自己嗎?
“唔……”荊默很快被痛的沒有精神胡思亂想了。
秦禹崢將人抱住,坐到椅子上,伸手注入內力,壓製著躁動的內力。
荊默失力,很快疼昏迷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荊默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榻上,熟悉的氣息佔據鼻腔,荊默意識到,這是主上的床。
一回生,二回熟,荊默第一時間,紅了耳朵。
他還以為主上會嫌他麻煩,把他扔掉了。
耳邊傳來動靜,荊默睜大眼睛,視線逐漸清晰起來。
秦禹崢端了杯水,擱置在桌上,一身寬大的黑袍在荊默眼前晃動。
“醒了?”語氣裡明顯的怒氣。
荊默害怕起來,很自責,他又惹主上生氣了。
“主上。”荊默手臂無力,撐著身體坐起來,臉色蒼白,身體發冷,動作小心的拉了拉被子。
秦禹崢歎了口氣,神色松了些。
“荊默,你真是……”
荊默小心從被子裡探頭,大眼睛裡面都是怯懦。
“主上,您別生氣好不好?屬下已經好了。”
“好了?”秦禹崢伸手碰了一下荊默熱燙的額頭。
荊默縮了一下腦袋,也摸摸自己的額頭。
唔……好燙啊……
“主上,屬下又給您添麻煩了,要不,您讓屬下回去?”荊默開始了大膽的猜測,主上定是覺得他很麻煩。
卻見自家主上的臉色更冷了幾分。
荊默:“……”
“老實待著。”
秦禹崢嗓音冷沉,荊默一下子就不敢說話了。
秦禹崢臉色有些難看,斟酌了很久,才問道。
“荊默,若是本座廢掉你的內力,你會怎樣?”
荊默聽著主上說話,聞言愣住了。
主上要廢掉自己的內力?
主上是真的生氣了。
荊默心中苦澀,但很快接受了這殘酷的現實。
“屬下任憑主上發落。”荊默費力的拱手。
秦禹崢垂在身側的手指,攥的死緊,指甲陷進掌心的皮肉裡。
秦禹崢問:“不恨我嗎?”
荊默白著臉色,聞言,釋然的笑笑。
“屬下不會記恨您,永遠都不會。”
秦禹崢看過去,被這虛弱的笑,刺的心臟酸疼。
“既然如此,明日大會過後,本座會找骨羽長老來執行。”秦禹崢撇開臉,強迫自己不去看荊默。
他不想在荊默臉上看到任何一點強撐的笑意。
他明明那麽傷心,那麽難過。
為什麽不反抗呢?
至少問問,為什麽要這麽對他吧?
可是荊默什麽都沒問,只是淡然的接受自己給予他的一切,無論是歡愉,還是苦痛。
“本座之後會補償你。”秦禹崢鼻尖酸痛,喉嚨澀苦。
荊默坐在榻上,聞言卻笑了。
他的主上,真好。
他不過是低賤的影衛,武功廢了就廢了,還補償什麽?
“無論主上需要屬下做什麽,屬下都無怨無悔的接受,不需要任何補償。”荊默反而心疑,主上怎麽說話奇奇怪怪的,為何要補償自己?
秦禹崢眼眶忍的發紅,心緒亂的厲害,匆匆撂下一句話,離開了凌霄殿。
“你老實待著,本座有事處理。”
荊默聲音發啞,應道,“是,主上。”
秦禹崢一身黑袍,行動迅速的飛去藥谷。
“骨羽何在?”
“哎,老朽在這裡。”
骨羽長老聽見人喚,從草屋裡走出來。
“拜見主上。”
秦禹崢渾身戾氣,神色冷沉。
骨羽微觀,直覺不對,那小家夥惹這尊大佛生氣了?
禾豐長老從一堆草藥架子旁走出來,躬身行禮。
秦禹崢嗓音微啞:“本座問你,除了廢了武功,就沒別的法子了?”
骨羽長老,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一圈,原來是這件事,不過,他也只能深深的歎了口氣。
“除此以外,別無他法,重修再造,不破不立,這也是一樁機緣。”
秦禹崢胸腔高低起伏,神情恍惚。
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骨羽長老不太明白,試著詢問,“主上,您是覺得哪裡不周?”
秦禹崢笑的苦澀,骨羽也沒想主上會回答他的問題,卻不曾想,秦禹崢緩聲道。
“本座不想他受苦,一點都不想。”
禾豐長老不知全程,也猜出了大概,心中無比震驚,面上盡力保持平穩。
骨羽長老喟歎,自古紅塵多煩悶,目光遙看遠方,捋捋胡子,頗為歎惋。
禾豐垂下瞪大的眼眸,他家的主上居然開竅了?這簡直……不可思議。
“主上,您不如換個思路想,這並非完全是苦難,任何一場新生都必將經歷煉骨拔髓之痛,或許對於荊影衛來說,此難是給他遭逢無數劫難的前半生畫上一個完滿的句號,今後大路迢迢,將會迎來一片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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