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古喉嚨裡壓著痛吟,渾濁的眼眸看去,落到秦禹崢身上。
“現在要見主上一面,還真是不容易。”
“本座沒時間跟你廢話。”秦禹崢冷道。
“可你還是來了,秦禹崢,你輸了。”嚴古低低的嘶笑,乾澀的喉嚨,發出難聽的笑聲。
秦禹崢神情不變,面色不耐。
“想知道什麽?關於荊默的?”
秦禹崢沒回話。
嚴古扯著破鑼嗓子繼續喊道。
“屬下不明白,沒了記憶,你是怎麽跟他走到一起的?當真是一段孽緣啊。”
秦禹崢眼神至寒,無形中凝聚著無數道殺意。
他本就是個冷心冷情的人,除了荊默,他根本不在意任何人的死活,甚至於荊默,他從一開始,也並未放心上,前世,他眼睜睜的看著荊默在他面前,受著酷刑,鮮血橫流,氣息斷絕,這些讓他心神激蕩,可是除此以外也沒有別的了。
只是重生之後的他,突然想換個活法,想去接近那個溫暖的事物,這時候,他才想要好好守護荊默,守護這個獨屬於他的光。
“嚴古,你可知,本座為何要如此折磨你?”
嚴古渾濁的眸子,放出精光,定定的看去。
“本座不知道你和我父親當初想做什麽?成功還是失敗?但是,你們錯估了一件事。”
嚴古眯著眸子,仔細的聽著。
秦禹崢嘴角微微勾起,笑容有些詭異。
“本座從來都是一個根本不懂人情冷暖的怪物,你跟一個怪物能講什麽人性呢?”
一旁牆角邊的毒火,低垂的眼睛,瞪圓了。
嚴古有一瞬間的怔愣,繼而瘋魔的大笑起來。
“你是怪物!可你愛上了那個低等的影衛!那這算什麽?!!”
“怪物也怕冷啊,嚴古,你不該碰他!”
嚴古怒目圓睜,神情瘋狂起來,在滿是血汗的臉頰,顯得極為猙獰。
“秦禹崢!你放著一片光明的前途不要!跟著一個下等影衛糾纏不清!你知不知道有多愚蠢?!”
秦禹崢歎了口氣,冷眸淡淡的看著下方的嚴古。
“嚴古,本座容許你活到現在,已經是對你最大的恩賜了。”
“嚴古,你對我父親忠心耿耿,他早死了,這麽多年,你還是一心為主,你這份心,是本座當年手下留情的根本原因,可這不是免死金牌。”
“你什麽意思?”嚴古突然看不明白,秦禹崢的神情讓他覺得奇怪,心下怪異的泛起一陣陣恐慌。
秦禹崢笑了起來,詭異的笑聲傳遍整個水牢。
“本座的父親,年事已高,又身中刺靈藥鬼都難以化解的奇毒,命不久矣。後一次外出辦事,於暮雪山,遭遇江湖人士截殺,身死,一同死去的還有藥鬼和影衛首領,袁力丘。”
“所以呢?”嚴古神情恍惚,抖著嘴唇,凶狠的目光,緊緊盯著秦禹崢。
“本座的父親身上,縱橫交錯的劍傷刀傷,死狀淒慘,許是仇殺吧?”秦禹崢還是笑著。
“你究竟想說什麽?!”嚴古大肆吼叫,情緒崩塌,被鐵鏈綁縛住的手臂,死命的掙著,鎖鏈聲叮當作響,碎裂的衣角下,不停的滴著血水。
“嚴古,告訴本座,當初,你們為何要廢荊默的經脈?或者換句話說,你們沒有殺掉他?你這麽厭惡他,不該會留他活到現在,到底是為什麽?”秦禹崢聲音冷沉,咬牙恨聲道。
“你唬我?”嚴古死瞪著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反問。
秦禹崢臉上的笑容放大,“告訴本座,當初到底發生什麽?本座就告訴你,本座的父親真正的死因。”
嚴古怔愣,“你父親不是被這些人殺死的?”
秦禹崢等著他反應,眉宇間是志在必得。
嚴古蒼老的眼皮半耷,眸子裡明顯的痛苦,深深的呼了口氣,才說道。
“你和荊默,自小相識,原本的你是什麽樣子呢?哈哈哈或許等你有一天想起來,你會明白。但是荊默他是你的軟肋,作為未來的一宮之主,不能有這樣的人存在,如果可以,屬下一早就殺了他了。是你的父親,心軟了,決定放他一條生路,只是廢了他的武功,讓他還能夠繼續待在瓊華宮,秦禹崢,但凡你有一點良心,就不該在你明明知道,你父親的死不簡單,卻不去為他報仇!”
“本座的軟肋嗎?”秦禹崢垂眸思索著,神情發怔。
可為何他的記憶裡,對此沒有分毫印象?攝魂之毒影響居然這麽深嗎?
“心軟?在你眼裡,本座的父親竟是個慈父嗎?”
秦禹崢聽的想笑,卻又感謝他的父親,他甚至想給他的父親磕個頭,謝謝他“心軟”一次,放荊默一條生路,秦禹崢眼角流下心疼的淚水。
嚴古看不懂秦禹崢,放完狠話,身體虛的厲害,大口大口的喘氣不停。
“本座這就告訴你,是這個怪物,他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並且將他千刀萬剮,卻仍嫌不夠。”秦禹崢惡劣的用淬了毒的字眼說著。
毒火在一旁聽的想捂耳朵已經來不及了。
嚴古瞪著血眸,蒼老發白,滿是血水的臉上,盈滿不可置信。
“秦禹崢,你這個瘋子!怪物!”嚴古憤怒到極致,歇斯底裡,破口大罵。
秦禹崢說完,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靜,被人這樣辱罵,心情也不受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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