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成木。
沈辭輕輕松了口氣,瞬間繃緊的身子松懈下來。
成木端了一碗藥湯,放在了桌子上。
“謝謝。”
成木回道,“閣主吩咐的,和我無關。”
沈辭抿抿唇,嗓音嘶啞,“還是要謝的。”
成木點頭,任務完成,轉身就要走。
“成侍衛,我能問問,是他……閣主……讓你們把我帶到客棧裡面的嗎?就……”沈辭猶豫的問道,聲音低小發虛,不知道怎麽形容,說的磕磕絆絆。
成木回眸,知道沈辭的意思,皺了下眉,想了想,覺得沒什麽不能說的,便解釋道。
“你昏迷之後,是閣主親自把你帶回來的,我們只是執行命令。”
沈辭垂眸,掩住了顫抖的神色。
“麻煩你了。”
成木點頭,皺了下眉,自知不是自己該管的事,很快就離開了。
沈辭端起桌子上的湯藥,一飲而盡。
上官霄總不會讓自己死掉的。
遠在客棧另一邊的屋子裡,上官霄正查看著手裡的線報。
瓊華宮的宮主居然下山了,偷偷摸摸的,不知道要做什麽。
作為對手門派,上官霄抱著不主動樹敵,不招惹是非的態度對待,只要兩方互不牽扯,哪怕做一樣的生意,也可以和諧的相處,畢竟現在的瓊華宮畏首畏尾,不如他暗閣做事狠辣,既然瓊華宮做不來,那就不要介意他暗閣分一杯羹。
上官霄偶然想起在瓊華大會上,秦禹崢身邊的一個影衛,長相秀氣的很,真不明白,瓊華的宮主為何會留這樣一個看著就弱的影衛在身邊?
似乎這倆人關系非同尋常,那日行刑時,當眾闖進來的影衛,哭的稀裡嘩啦。
上官霄不由得嗤笑,對一個影衛動情,這瓊華的宮主也是個奇人。
成木敲了敲門。
上官霄聞聲收了表情,薄唇翕動。
“進。”
“閣主,藥湯已經送過去了。”成木單膝跪地說道。
“嗯。”
上官霄認真的看著手裡的線報,似乎不關心那人的死活。
成木摸不懂自家主子的心思,低聲應了一句,起身要走。
“他身體如何?”
成木滿頭問號,自己折騰的,自己不知道?不知道怎麽不去看?
成木不知道自家主子和那個沈辭有什麽恩怨,但是一會兒把人往死裡折騰,一會兒言語中透露著關心?
“回閣主,已經能下榻了。”成木一本正經。
“嗯,下去吧。”上官霄頭也不抬。
成木皺眉,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沈辭喝完藥湯,感覺休息的差不多了,身體上的疼痛也減輕了不少,就想著,得去找一下上官霄。
沈辭不知道的是,他其實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
上官霄正專心的處理事務,房門又被敲響了。
“閣主。”沈辭低聲喊道,嘶啞的嗓音像是兩片砂紙打磨,粗啞難聽。
上官霄眉心擰著,他不去找他的事,他反而湊上前來,當真是不怕死,“進。”
沈辭聞言,開門進去。
走到離上官霄的書案幾步遠,雙膝跪地,趴伏下去。
“閣主,奴給您請安。”
上官霄抬眼,上上下下把人查探了一遍,才道。
“睡醒了?”
沈辭垂眸,面色平靜,回答,“謝閣主救命之恩,奴感激不盡。”
上官霄笑容輕蔑,眼裡的溫度很低,把手裡的線報放置到桌案上,說道。
“沒事了,那就跪著吧。”
沈辭趴伏在地,回道。
“是。”
上官霄把線報全部扔進了小火爐裡,薄紙在火焰的灼燒下,瞬間湮滅消失不見。
沈辭直起身,垂著眸子。
上官霄看他這副任人擺布的樣子,胸腔裡憋悶的厲害,實在是沒有什麽好臉色,想了想,說道。
“水月臥底名單,你,裝成關雁樓普通弟子的林承,還有一個身份泄露,很早就被處死的石南,所以一直是你們幾個在往外傳遞消息?”
沈辭聞言,身體微抖。
“是。”
上官霄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聲音發冷。
“你是核心力量,林承和石南不過是轉移視線的人,主要功勞都是你吧?嗯?”
沈辭垂著眼瞼,抿抿唇,回道。
“是。”
上官霄臉上的笑容更大。
“圖也是你繪製的,畢竟沒有人比你這個關雁樓樓主兒子身邊的人,更清楚關雁樓的布局了。”
沈辭咬牙,回道,“是……”
上官霄眸中閃過一抹痛色。
“看來我也是害死我父親的凶手。”
上官霄聲音冷沉,話語間是不加掩飾的自嘲。
沈辭抬眸,神情遲疑難言。
“沈辭,效忠水月教給你帶來了什麽呢?”
“我……”
“你什麽也沒得到,苟全了一條命卻非要留在我身邊,我想不通。”
沈辭想解釋什麽,卻一句話說不出來。
“前些日子被你氣昏了頭,這些問題沒有問明白,就發瘋似的的折磨你,冷靜下來,才思考出這些不對勁的地方。”
沈辭垂下眼眸,眸光躲閃。
“你一直都在激我,逼著我做選擇,其實仔細想想,你的目的呢?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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