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禹崢語氣平穩,看不出一絲勉強。
荊默心中焦急,想進水潭中央,卻被秦禹崢拒絕了。
“別過來,本座不願和你待的太近。”
語氣疏離冷漠,明顯的不情願。
荊默愣住了,紅著眼睛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而現在的情景,與前兩次,並無不同。
“主上,屬下來看您。”
秦禹崢閉眼,坐臥在中心石板上,未動。
荊默意料之中,眼眶微紅,繼續說。
“屬下近日練會了一套劍法,踏嶽說屬下學的很快。”
“屬下沒有忘記您說的話,屬下會努力,不停的努力,您再等等,再等屬下幾天。”
秦禹崢還是沒有動,荊默的低語回蕩在空曠的石洞裡面,除非是聾子,不然不可能聽不見。
荊默眼眶徹底紅透。
“您能不能跟屬下說一句話?屬下很……想您……”
秦禹崢姿勢未變,凌亂的衣袍細微的動了一下,最終消失在無邊的靜默之中。
荊默眼睛裡溢出了淚水,思念與愛欲化作翻湧洪水快要將他淹沒,低小的泣聲隱隱響起。
秦禹崢擱在膝蓋上的手掌瞬間捏緊了,他好想好想將人攬進懷裡,柔聲哄慰,可是他不能,至少現在還不能。
荊默知道今日注定得不到主上的回應,他也在學著適應,適應這個再次變得冷漠的主上。
“主上,屬下對您的心意永遠都不會變。”
“您等屬下幾天,屬下會打敗踏嶽的。”
“到那時,屬下想求您一件事,可以嗎?”
秦禹崢仍是不動。
時間差不多了,踏嶽來催促了。
荊默胡亂的用衣袖把臉上的淚痕抹去,伏低跪拜。
“屬下會再來見您的。”
說完,荊默站起身,最後不舍的看了秦禹崢一眼,才步步艱難的離開。
洞口石板震動,合上的聲音傳來的那一瞬間。
秦禹崢一手撐地,嘴邊壓製好久的鮮血,狂吐出來。
血液色澤發黑,能清楚的看出,此人身體狀況不佳。
石洞口又傳來響動,秦禹崢坐直身體,把嘴邊的血跡抹去,除了在水光映照下略顯蒼白的臉色,其他的都很正常。
踏嶽走進來,想找秦禹崢解答自己的疑惑。
“你為何不肯和他說話?”
秦禹崢冷笑。
“你喂我吃那麽多亂七八糟的藥,把我搞成這副鬼樣子,還問我為什麽?”
踏嶽不買帳。
“你資質尚可,若能用藥改善一下,吾亦可將武功盡數教於你,也省得你這些時日,用一些不怎麽好的方式重塑經脈。”
秦禹崢撐著身體站起來,身形晃了兩下,眼眸冷厲。
“本座不稀罕。”
踏嶽不明白,這天底下,唯有武功值得人拚盡一切去努力追求,或偷,或搶,或騙,窮盡所有。
“無所謂,既然你自己都不在意,吾更不會顧忌你的性命,這幾日吾給荊默新煉了兩種穩固內力的藥,你先試試,看看有沒有什麽副作用。”
語氣之隨意令人作舌。
秦禹崢接過踏嶽拋過來的瓷瓶,自從知道這些藥都是給荊默準備的,他這個藥人當的是越發的稱職。
藥效強不強,傷不傷身體,有那些弊端,秦禹崢心甘情願的幫踏嶽改善藥物。
踏嶽年歲已至末年,又早已站至武學巔峰,這時候想的只有如何將自己的衣缽傳承下去。
年輕時摒棄歪門邪道,一心靠自己修煉,對於各種需花重金求買的提升內力的藥物,棄若敝履,等到自己修行路上出了岔子,踏嶽才明白,是自己狹隘了。
有時候,藥物只是幫我們修複身體裡的損傷,並不算是旁門左道。
所以錯誤的道路已經走一次了,重頭再來,他希望自己選的人,按照他的閱歷經驗,避開那些錯處。
袁衣真一行人被踏嶽山外的陣法困住,數月不能往前行一步。
善於破陣的陌塵長老,研究月余,終於將陣法堪破,卻發現,陣法中最難的是,想要破陣需要有一位內力極強的在前,才可破開陣法。
但是他們這一行人,武功最高的也不過是袁衣真了,但也遠遠達不到要求。
破不了陣,一行人也衝不上山,只能在山下安營扎寨,繼續想破解的方法。
又三個月後,一位身著僧袍的人來到了踏嶽山下。
“在下名佛呈。”
袁衣真警惕的看著那人。
佛呈知面前這群人不信他,沒有多解釋,只是說道。
“我可以帶你們上山。”
袁衣真問道,“你是什麽人?你的條件是什麽?”
佛呈搖搖頭。
“隱世居弟子,前來拜見門中尊者。”
“隱世居?你口中的尊者是踏嶽?”
佛呈淡笑。
袁衣真不清楚對方的目的,這時候也沒有其他辦法,便給佛呈讓開了路。
按照陌塵長老的破陣方法,在佛呈的幫助下,踏嶽山的陣法終於解開。
袁衣真帶領影衛衝上山。
而山頂的踏嶽,眸光一冷,很快平靜下來。
荊默敏銳的察覺出踏嶽的異常,並沒有多言。
“你繼續練,吾出去一趟。”
荊默額頭處滿是熱汗,聞聲,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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