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山曉從口袋裡掏出打火石,隨手在路邊折下一根樹枝點燃,頓時視野明亮了許多。
“再往前的路馬車行不了了,只能走過去。”吳山曉又點亮了兩把火把遞給唐皊安和白蕪蒔。
漆黑的樹林裡只有三團不算旺盛的火光在閃爍,腳下不斷有枯枝被踩斷的聲音輕響。
“這山這麽深的嗎……”白蕪蒔邊走邊打量著周圍,前方的路仿佛看不到盡頭。
“是啊,沒有人到過最深的地方,依芏說她的祖先曾經就住在大山深處,後來不知什麽原因,好像是山裡有邪物作祟,有一些菟族人就跑出來在山外建了座城,就是現在的安城。又過了幾百年,原先的那些菟族人又回歸了山林,安城裡只剩下些外邦人安居於此。”吳山曉回道,伸手撥開面前一根枯枝。
“以後最好不要來這山裡。”他雙眸一沉,“這山可不乾淨。”
白蕪蒔見吳山曉臉色有些難看,雖心有疑惑卻也沒再多問。
就在這時,一陣陰風刮過,就好像是刻意為之一般,三團火焰開始瘋狂晃動,不一會兒驟然熄滅,黑暗席卷而來,三人不禁都打了個寒噤。
“……還真是邪門兒。”白蕪蒔抹了把汗,對這座神秘的山林更加好奇了。
忽然,一陣猛烈的咳嗽聲從一旁響起,唐皊安痛苦地撐在大樹旁,手捂著胸口不住咳喘,他脖子上的銀牌正逐漸變亮。
“喂!你沒事兒吧?”白蕪蒔察覺到不對勁,趕忙上期扶著唐皊安坐下。
吳山曉掏出打火石又點了一根火把。
火光映照下,唐皊安臉色依舊慘白,他的銀牌開始不規則地閃動,像是在求救。
白蕪蒔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才翻出小藥盒倒出一粒藥丸塞入唐皊安口中。
隨著藥丸入腹,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不如在這兒歇一歇吧。”吳山曉開口說道。
白蕪蒔蹲在唐皊安身邊,探了探他的脈搏:“這脈象......我從未見過如此複雜的脈象,你究竟是得了什麽怪病……”
又咳了一陣後,唐皊安揪著心口,盡量讓自己的呼吸平穩下來,直憋得滿頭大汗。
他朝著二人擺了擺手道:“沒事兒……別耽擱了,我們咳咳……我們沒有時間了。”說罷便靠著樹乾慢慢站起。
吳山曉還想再說些什麽,只見唐皊安搖了搖頭,在白蕪蒔的攙扶下繼續向前走去。
看著二人的背影,吳山曉的心中多了一絲寬慰,至少那位經歷了喪家之痛的少爺,此刻不是一個人。
終於,在一片昏暗的前方出現了一所宅子,門前掛著的兩個大紅燈籠讓氣氛變得異常詭異。
確認四周無人後,唐皊安掏出了鑰匙。“哢噠”門鎖脫落,緊閉的大門被推開。
“嘎——!”一聲鴉啼驚得三人同時向後一退,只見兩三隻烏鴉悠閑地從門中飛出,徘徊在宅子上空。
唐皊安領著二人閃身進了宅子。
“我去主臥,吳伯去東面,西面就交給你了。”分完工後,三人便開始分頭行動。
東面是一個廢舊的倉庫,裡面擺滿了雜物。吳山曉推門進去便被灰塵嗆得睜不開眼。
他吃力地趴在一堆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雜物上翻找著。
在眾多雜物之中要找到一個碎花布袋屬實有些為難這位老人家,不一會兒功夫,吳山曉的臉上便掛滿了汗珠。
而西面是一間客房,這裡倒是被打掃得格外乾淨。
白蕪蒔四下轉了轉,發現牆上掛著一幅畫,他伸手將畫摘下,端詳了一番。
那上面畫的是一男一女,女人手持一把桃花扇,指著遠處的一株杏花,男人就站在杏花樹下,手握一捧書笑看著女人。
“嗯?”突然,指腹劃過一片褶皺,白蕪蒔將畫翻轉過來,卻發現畫的背面還有一幅畫,此畫相比正面的明顯粗糙許多,畫中是一個嬰兒,左眼角下有一朵蘭花圖樣的胎記。
白蕪蒔有些疑惑地看著這個小孩,不知畫的是誰。
又翻弄了幾下後,並未發現可疑的東西,倒是畫上的署名引起了白蕪蒔的注意。
“唐問年?看來這是伯父畫的了,那這個小孩……”白蕪蒔又將畫翻了過來,細細端詳了片刻後,聳了聳肩,又將畫重新掛回牆上,開始尋找碎花布袋。
客房裡的擺設十分簡樸,除了一張床和一個櫃子,似乎就沒有別的了,甚至連桌子也沒有。
白蕪蒔幾乎將能翻動的東西都翻找了一遍也沒找到。只是有個櫃門上了鎖,無法打開。
“怎麽樣?找到什麽了嗎?”正在這時,唐皊安走了進來。
本以為主臥會藏著些什麽,結果卻令他大失所望。
“我把所有能用鑰匙打開的地方都找過了也沒找到,但是有一把鑰匙一直沒有找到對應的鎖。”
“難道是這個嗎?”白蕪蒔扯了扯上鎖的櫃子看向唐皊安。
唐皊安朝他對了眼,隨後將最後一把鑰匙插入鎖孔中,輕輕一轉,果不其然,鎖應聲彈開。
唐皊安拉開櫃門,卻發現裡面空空如也,竟什麽都沒有。
“奇了怪了…..”白蕪蒔喃喃說道,“莫非布袋被月母帶走了?”
唐皊安默不作聲,他半靠在櫃旁,低頭撥弄著那串鑰匙若有所思。
突然,其中一把鑰匙在唐皊安的拇指擦過的時候從中裂開一道口子,他有所察覺,毫不猶豫地將那鑰匙掰開,裡面赫然出現了一把小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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