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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人間的那些年_唐鴉宿【完結】》第383頁
  “蒼生啊.....”唐皊安眼前一黑直接從白玉棺上摔了下去,他悶哼一聲倒在花海中,紅衣似血,將花海也染成了赤色。少年痛苦地用前額貼住冰冷的地面,止不住的眼淚倒流進了發絲裡。

  “蒼生啊.....你們欠我的拿什麽還!”

  唐皊安一拳用力砸落,卻沒有預想中的那麽疼。他愣愣地側過頭,在一片朦朧的淚水裡,他看見幾朵白色小花輕柔地拖住了自己的手。

  他終於徹底崩潰,心痛仿佛一把銳利的尖刀深深刺入胸腔,無情地撕裂著身體內的每一寸神經。痛苦仿佛無處不在,沉重的窒息感洶湧而來,他無法逃避,就連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一陣劇痛,仿佛有千萬隻針在刺痛著心臟。

  “你又拋下我....你又拋下我!”

  多年前那段苦悶的回憶與這一次離別交織在了一起,唐皊安再也無法掙脫開這段刻骨銘心的夢魘。昏迷的那段日子裡他也做了一個冗長又不美滿的噩夢,他在夢中一遍又一遍地經歷著死亡,他怕自己蘇醒後真的會死,所以一直躲在夢裡逃避著。

  夢裡所有人都想要他的命,可沒有人告訴他醒來後的代價是要失去白蕪蒔。如果是這樣,他寧願一輩子都醒不來,可造化弄人,老天偏要他親眼見證心上人的死亡。

  唐皊安慢慢從花海中爬起,六神無主地望向萬裡晴空。白霧早已散去,眼前是一座石砌的巨門,門那端的輪回道上還空無一人。此時,遼闊的北疆開滿了望鄉花,一片死寂中,只有一位紅衣少年,空對蒼穹,望眼欲穿。

  看著漫天紛飛的白色花瓣,那一刻,唐皊安的眼淚忽然停住了。原來天下人所求的安康唾手可得,原來人真的可以輕而易舉就流芳千古。沒有戰爭,沒有殺戮,這片斑駁的土地就這麽被花海滌淨,驀然再抬首,已是昭昭之宇。

  第125章 重逢杳無期

  白蕪蒔用族人們留下的一方花海勉強保住了九泉鄉,同時將守鄉人的魂靈渡給了月神,一舉破開了陰陽眼,成功釋放出輪回道。

  自此,漂無定所的亡靈不會再魂飛魄散,那些曾經逝去的冤魂也都重獲新生。沒幾日的光景,輪回道上便魂滿為患,在人潮熙攘中,難免能撞見幾張熟悉的面孔。

  他給世人留下了煥然一新的世界,從此明月高懸,九泉鄉裡也沒有了噩夢。可唯有一人被永遠困在了那片走不出的花海裡。

  白蕪蒔連完整的屍首都沒能留下,唐皊安隻好用他身前常穿的黑衫收攏起了那些飛散的花瓣留作念想。他隻身一人在莽原停留了好些年,才戴著花瓣南下回了安城。

  路經白崖山,唐皊安還是將江祁言留給他的那把劍插在了白崖山巔,他不知道江祁言有沒有去輪回,也不知道他是否會在輪回道上遇見謝修安,只是覺得這一世的故事總該畫上句號,往後這裡再也不會有那二人的身影,唯有一長一短兩把劍,等著後人來編織不屬於他們的傳奇佳話。

  重返安城時,熟悉的故鄉一如既往地熱鬧,月落人間似乎並未掀起多麽翻天覆地的變化,舊時唐府現如今已改姓了李,戲園子又被江南富商買了去,聽過月娘傳的人越來越少,它也漸漸不再被人提起。

  唐皊安獨自回到了巷尾那間小琴行,他抱著那件早已泛白的衣服坐在簷下,目光所及之處恍惚間都是那人的身影。

  他回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初相逢,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眼角。那時他還在處心積慮地提防著被人發現暴露身份,如今塵埃落定,再也沒人知道這朵蘭花胎記的秘密。

  “老白啊,以前你總喜歡纏著我讓我喊你哥,五年過去了,現在換我做你哥了。”屋簷下的青年站起了身,他身著紅衣,眉目清秀,長發及腰,看起來也不過才半五十,可那雙淺淡的瞳孔卻不複明亮。他本該是鮮衣怒馬,如今腰身雖仍挺拔,這斑白的鬢角卻道出了少年飽經的風霜。

  唐皊安最後還是把白蕪蒔的衣冠塚葬在了兒時一起戲水的小溪邊。他不是沒想過殉情,可每次睜開眼時依舊是在九泉鄉中,這些年裡他就這麽反覆尋死了不下數百變,除了身上越積越多的傷疤,他還是走不出那無邊無際的苦海。

  “你和當年一樣,走的時候什麽都沒留給我,我這支孤帆...又要漂泊好久,好久。”唐皊安撫摸著那塊小小的墓碑,指尖仔細描繪著白蕪蒔的名字。忽然,一個小錦囊從他的袖口滑出,唐皊安一怔,拿起錦囊時,不禁鼻腔一酸,積攢了五年的心痛再次發作,他發了瘋般將才填上的土扒開,翻出那件衣服又緊緊抱在了懷中。

  “贈你結發禮,往後,你便是我的良人。”

  唐皊安蜷縮在墓碑旁崩潰大哭,不遠處有幾個站在溪邊玩耍的小孩被他的哭聲嚇了一跳,好奇地從他身邊經過,順嘴安慰了幾句,呆一會兒後見他哭得不能自已便覺無趣,又跑回原處繼續嬉耍。

  “蒼生欠我一個白蕪蒔....”唐皊安將頭埋進了衣服裡,那上面殘留的藥草香早就散盡,他也不知自己還在眷戀什麽,穿過這件衣服的人曾伴他左右許他永不分離,可那人如今去了月亮上,再也回不來了。

  “白蕪蒔,你欠我一場春花宴。”

  後來唐皊安徹頭徹尾地發了瘋,他無家可歸,瘋瘋癲癲的樣子戲園也不敢收,最終落得個沿街乞討算命,討來的錢也不敢花,就那麽一直攢著,攢夠了以後雇了支送葬隊,他沒有能陪葬的東西,與白蕪蒔交換的銀牌他不舍得埋,白蕪蒔送他的結發錦囊也不舍得,最後竟用刀子活生生割下了自己的蘭花胎記,與早已腐爛的花瓣一同裹在衣服裡入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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