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渢把電腦帶走了，順便還有沈灼的手機，在投影上放了一部氣氛輕松的電影，才把門輕輕帶上。

　　電影的對話比安靜的房間更容易催眠。

　　沈灼靠在枕頭上，手指搭著小腹。

　　在半夢半醒之間突然想起來在他能力提升之前的感覺。

　　如果不是提升了能力和等階，他是必死的。

　　可他感覺到小腹有一股力量幫助他覺醒，那感覺就像是寶寶救了他一命。

　　“說不定，你比我們都厲害。”沈灼輕聲道，“謝謝寶寶。”

　　想著，他很快就因為身體乏力進入睡眠。

　　戰後會議中，東部指揮官播放了一段並不清晰的畫面。

　　在信號中斷的界限之前，拍到了最後一波蟲潮來臨前後戰場的模樣。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他們都知道，最後一波蟲潮來臨之前，沈灼帶領的兩萬人中就幾乎沒有生還者。

　　那最後一戰究竟是怎麽勝利的？

　　他們百思不得其解。

　　畫面中的戰場寂靜得猶如死地，屍殍遍野血流成河的慘狀是所有邊境線上最嚴重的。

　　暴雨沒有停下，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在很遠的地方支起帝國旗幟。

　　國旗在大雨裡被浸濕成一種灰色。

　　隨後整個畫面都開始震動起來。

　　一個又一個身體破損的屍骨從廢墟之中爬出，真正的行屍走肉，受了操控一樣，緩慢地一步步上前。

　　旗幟被插在土地中，模糊的人影已經追蹤不到。

　　畫面中唯一能夠捕捉的就是不斷爬出的士兵們。

　　屍體軍團不會再因為死亡而倒下，它們一次又一次站起身來，一次又一次迎上蟲潮廝殺。

　　那樣的畫面震撼驚悚至極。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不會有人相信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居然有人的能力，能夠打破生死。

　　“陛，陛下。”其中一名軍官顫聲看向度渢。

　　“這是沈少將的能力。”度渢停頓了片刻，“ 他更強了。”

　　“這樣的能力是不是有點太……”有軍官開始擔心。

　　這是帝國歷史上都從未出現過的能力。

　　居然能夠控制屍體。

　　太讓人震悚了。

　　一旦某種能力強大到無法望其項背的程度，就會有人開始起疑心。

　　“如果你懷疑他，跟封翎又有什麽區別。”

　　度渢冷冷看了他一眼，那人立刻低下頭道歉：“不…沒有，總指揮，我只是有點擔心這樣的能力如果被有心人利用的話……”

　　度渢站起身，椅子拖動刮出刺耳的鳴聲。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alpha目光淡淡，沒有怒氣的表情卻讓空氣瞬間逼仄：

　　“指揮部不是爭名奪利的地方，你可以出去了。”

　　那人臉色陡然慘白，還想解釋，被另外兩個人直接拖走。

　　東部指揮也是第一次看到度渢這樣雷厲風行的樣子，還沒搞懂究竟發生了什麽。

　　旁邊的人壓低聲音，用兩個人聽見的音量跟他解釋：“那人怕沈少將搶了他的位置才說這種話，這樣的人就不配待在指揮部。”

　　東部指揮恍然大悟地點頭，沒想到總部居然還有人勾心鬥角，果然選擇待在邊境是正確的。

　　度渢轉頭凝視眾人：“你們還有什麽想說的。”

　　所有人都立刻搖頭。

　　“他有那個能力，就算接替我的位置也足夠。”

　　男人語氣平靜得不過像是在陳述一件不能再普通的事情。

　　可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炫耀的意思。

　　會議室中所有人思考片刻，發現度渢說的確實沒錯。

　　在東部指揮上戰場的最後十波蟲潮之中，幾乎就是少年在安排所有戰略。

　　其精確靈活程度，能比得上度渢。

　　如果說帝國中有誰適合當下一任總指揮官，大概就是沈少將了。

　　度渢重新坐下，敲敲桌面：“會議繼續。”

　　一直到六個小時後傍晚，整個戰後會議才完全結束，期間度渢還是會時不時去隔壁病房看一眼正在熟睡的少年。

　　沈灼並不知道，一覺醒來身體松快許多。

　　“明天我們回去吧？”沈灼望著正在給他擦身體的度渢。

　　度渢將手中有些燙的毛巾輕輕擦拭少年的雙腿，側過頭來，看表情不太同意：

　　“你的身體受不了那麽久的路程。”

　　“可我想回家了，我想回百夢。”沈灼執拗地收回腿，被度渢按住。

　　男人隻好妥協：“好好小祖宗，回百夢。”

　　——

　　運載飛機坐上去沒有想象中那麽疲勞，或許也有度渢在身邊的緣故。

　　一路上沈灼就只顧著躺在度渢身上聽他講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以及各個地方的情況，困了就睡覺。

　　除了孕吐得比較厲害，其他的比在戰前好太多了。

　　剛下飛機，沈灼就看到安帶著執事們站在門外。

　　“夫人，老爺！”

　　安露出笑臉，帶著所有執事們彎下腰：

　　“歡迎回家。”

　　百夢跟離開之前並無不同，甚至因為重新修葺外牆而變得煥然一新。

　　“還是百夢更舒服。”沈灼回到熟悉的地方，才察覺到他已經快半年沒有回來了。

　　這半年發生了太多事情，一度讓他以為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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