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從來沒有想到過，輪回對系統的好處——又或者說是提高收視率對系統的好處。

　　從始至終操控他們的只有系統。

　　讓他一遍遍進入死局而讓度渢不斷輪回的，也是系統。

　　系統不是幫手，而是一切噩夢的源頭。

　　而他的能力為系統所忌憚，才被封印住，他也因此被舍棄淪為炮灰配角。

　　而現在，沈灼奪回了能與系統抗爭的能力。

　　他要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消滅他和度渢身上那猶如監控的系統。

　　只有度渢決定要自盡時，系統才會發動輪回的技能。

　　那就是拔除系統最好的時機。

　　他不要什麽主角。

　　他要自由。

　　他和度渢都能從死亡輪回的陰翳魔咒中解脫。

　　沈灼知道度渢會來，就如同度渢相信他還活著一樣。

　　度渢不需要下一次。

　　他們有這一次。

　　發動能力將掌心的光點捏碎，沈灼看向男人狂喜落淚的眼睛，微笑著低聲虛弱道：

　　“第兩百次，你救下我了。”

　　第149章 “我懷孕了，度渢，你要當父親了。”

　　在回程的飛機上，度渢連片刻轉移視線都做不到。

　　還好直升機有自動巡航功能，安穩地朝著指揮部起飛。

　　沈灼實在太累了，身體居然有一種枯竭的錯覺。

　　在自身一切機能降到最低才能保證存活的時候，他已經沒有時間再去考慮孩子。

　　孩子還在嗎？

　　孩子還好嗎？

　　沈灼手摸上小腹，慶幸那裡沒有傷口，而這幾天似乎也沒有感覺到有東西從他肚子裡掉落。

　　應該是……沒事吧。

　　度渢拿著趕緊的毛巾用礦泉水打濕，開始仔細擦拭沈灼身上髒汙的地方。

　　他小心翼翼地避開深可見骨的傷口，眼中的心疼讓他手指不住發顫。

　　好嚴重…

　　“很疼吧？”空氣中安撫信息素一再濃鬱，將沈灼整個人都浸泡在溫暖之中。

　　沈灼輕輕搖了搖頭。

　　他靠在度渢的腿上，身體已經無法再動彈。

　　雖然現在還沒有痛覺，但他知道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需要修養。

　　不論是腺體還是身體，都已經到極限了。

　　“我們贏了嗎……？”

　　少年幾乎發不出聲音，只有嘴唇能夠略微開合幾下。

　　度渢低頭湊到他的唇邊，隨即將人輕輕往懷裡摟了一下：“贏了，你守住了。”

　　沈灼閉上眼睛笑起來：“那就是時候告訴你秘密了……”

　　度渢頓了頓。

　　他以為沈灼說的秘密，大約是給他準備生日禮物，後來被戰爭擱淺。

　　他其實並不在意少年會送他什麽，哪怕只是路邊隨意采的花，他也會好好地珍藏起來。

　　“好。”度渢將臉頰貼在少年額頭上，“你說吧。”

　　“我懷孕了。”

　　四個字輕輕地從唇齒間流出，卻又恍若驚雷。

　　抱著沈灼的手臂陡然僵直了，男人眼睛眨了又眨，不可置信地低聲問：

　　“夫人……你說什麽？”

　　沈灼覺得好笑，就又重複了一遍：“我懷孕了，你要當父親了……度渢？”

　　有那麽一瞬間，耳邊的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度渢看著沈灼的臉，下一秒毫無知覺地湧出眼淚落在少年臉上。

　　“別哭啊……高興的事情……”

　　沈灼想要抬起手安撫，卻只能用指尖碰了碰度渢的手臂。

　　連方才都沒有逼近崩潰的男人，突然像被抽去了所有支撐著他的筋骨，低頭埋在少年肩胛哽咽大哭。

　　“對不起……對不起……寶寶，對不起……”

　　男人大約從未如此哭得失態過。

　　渾身都在發著抖。

　　“別道歉。”沈灼捏了捏他的手背，看著度渢將眼淚抹掉的樣子，突然想起來度渢的年齡不過也只有二十五六。

　　平常人家二十五六的孩子，大概才剛剛踏上社會摸爬滾打沒兩年。

　　他的alpha經歷了這麽多了呀。

　　沈灼說：“我不要道歉，我要……”

　　他的聲音沒有說到最後，男人垂下頭來，遮擋住了直升機內部昏暗的光線。

　　“我愛你。”

　　度渢小心翼翼地吻了吻少年的嘴唇，“我愛你。”

　　或許還有其他的話，分別這麽多天度渢有很多想說的。

　　但最終只是變成了這樣的三個字。

　　剛醒來就說了這麽久的話，沈灼其實早就撐不住了。

　　他窩在度渢懷裡沉沉睡去。

　　周遭的信息素濃沉柔和，和男人的懷抱一樣溫暖。

　　沈灼做了一個夢。

　　一個如同被困在四方盒子裡的夢。

　　夢裡他和度渢就像兩條不會相交的直線，他們正無限靠近，卻又因為本能而無法成為對方真正的人。

　　但度渢沒有放棄，他什麽辦法都去試過了。

　　黑市中價值三千萬一顆的，生死不論的實驗藥。

　　研究院提高契合度的人體實驗。

　　甚至是找到某個腺體販賣組織，讓他們尋找剛剛死亡之人的腺體。

　　哪怕能夠提高一點點契合度，度渢都會去更換，哪怕拋棄他s5的等階。

　　度渢什麽都不要，只要他。

　　而他在那個夢裡，以最高的等階覺醒無人可以媲美的能力，他一步步走上他想要的位置，為帝國人們帶來福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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