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抽筋剝骨的疼。
疼得眉毛緊皺。
不知道過了多久,孟夕荷喘息著緩過來。
他慢慢靠進男人懷裡,斷斷續續地開口。
已經虛弱地,仿佛下一秒就會破碎。
“我想……在生日那天…和你……”
少年微笑起來,嘴唇開合:
“……跳支舞。”
第122章 “依然愛著,永遠都愛。”
趁著孟夕荷午睡的間隙,褚白莧去打了一個電話。
置辦了些東西。
並把浸透了血的沙發扔出去換了個新的。
隨後他拿著用自己頭髮做的假發,在客廳桌子上對照著曾經孟夕荷舞蹈比賽時的髮型。
仔仔細細地弄了一個盤發。
他也很久沒有陪著孟夕荷跳過舞了。
孟夕荷生病的第二年,他在特遣隊出了事。
他知道讓他變成omega的藥劑,是封翎給他注射的,為了讓他完全聽從安排,還將孟夕荷也接到了地下醫院。
在那之後的某一天,他收到了度渢的邀請,一起顛覆整個帝國。
從那時起,他的臥底生活開始。
那是一段暗無天日,他連回憶都不想回憶的日子。
褚白莧每天的任務就是在軍部任職和在王宮稟報情況之間輪轉。
有時候,甚至連孟夕荷的一面都見不了。
他曾經想過,一見鍾情並且持久到老的愛是不存在的。
就如同度渢對待沈灼那樣的感情,是不存在的。
他認為在他變成omega之後,孟夕荷不會再需要他。
因為那96.9%的匹配程度再也給不了少年任何支撐與安撫,甚至都不能緩解一點他的疼痛。
所以他也麻痹自己,他對孟夕荷只有同情,愛在變少。
祈求著變成這樣,至少在少年離開的時候,他有勇氣活下去。
能代替孟夕Hela荷活下去。
但他試過,並且試了無數次。
不行。
一點都不行。
這樣極端的想法只能一次次證明一個結論——
孟夕荷依然愛他。
他也愛孟夕荷。
不論是什麽性別,也不論是生是死。
變態的扭曲的思想只能讓他們之間越來越離不開對方。
拉索的長橋上勉強鏈接的繩索,在蓄意破壞後卻變得越來越堅固。
他曾經那麽嬌氣,連擦破點皮都要撒嬌要抱的小荷花,為了他堅持了一天又一天。
六年,Hela他沒有哭過。
甚至從來沒有說過一個痛字。
於是在長發蓄好剪下編織成一頂頭髮,戴在少年頭上的時候。
褚白莧終於認了。
孟夕荷活不了多久。
他也一樣。
怎麽可能會在愛人死去後,還能夠活得下去呢。
他怎麽活呢……
“白莧?你還在嗎?”
房間裡傳來了什麽東西砸在地上的混亂的聲音。
褚白莧立刻放下手裡的東西。
一邊跑進房間一邊高聲回答:
“我在這裡!”
褚白莧跑回房間,看到孟夕荷正坐在床邊的地上,害怕又茫然地到處摸索著。
露出的胳膊只有皮包骨頭,瘦得不成人形。
褚白莧立刻上前,用身體做孟夕荷的拐杖,讓他撐著慢慢起身。
少年了口氣,笑意柔軟溫和:
“我還以為你出門了。”
褚白莧將他扶到床上,在背後放了一個柔軟的靠墊:
“這幾天都不出門,我在家裡陪你。”
“那軍部呢?”
褚白莧笑道:“少了我幾天也不會不轉,我請過假了。”
孟夕荷很高興:“那你扶我起來走走吧。”
“我想去樓下看看,之前的小公園怎麽樣了。”
很久之前,在這棟樓底下有一個非常漂亮的小公園。
有各種各樣的花,有小橋流水,還有蝴蝶。
褚白莧直接蹲在了他面前。
“上來吧,我背你。”
孟夕荷乖乖伸手抱住了褚白莧的脖子。
他實在太輕了,背在身上就像沒有東西一樣。
但褚白莧小心翼翼地。
仿若呵護一件名貴的瓷器。
“現在快冬天了,開的花都不太多,但是樹葉常青,陽光撒下來落在地上,星星點點的。”
“池塘裡多了幾條鯉魚,你不知道它們有多肥,每次看到都想捉回去煲湯。”
“長廊修過了,現在非常漂亮,有種古典氣息。”
褚白莧每走到一處,就會停下來介紹。
語氣溫柔耐心,時不時逗得背上的孟夕荷笑出聲來。
在樓下轉了半個多小時他們才回去。
臨走之前,褚白莧回頭看了一眼。
那已經被改造成停車位的小公園。
常青樹,小橋流水,鯉魚,長廊......
什麽都沒留下。
只剩冰冷的水泥地。
褚白莧不動聲色地帶孟夕荷走進電梯。
沒有說話,沒有回頭。
回到家後,褚白莧下廚做了點清粥小菜。
他在在陽台上擺了一張小桌子。
在夕陽下吃著簡單的晚餐,別有趣味。
晚上兩個人窩在一起看了個電影,褚白莧充當解說員逗著孟夕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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