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因圖特終於把監獄中憋了很久的話全部吐出來,撕心裂肺的吼聲引來了路過的侍從。
沈灼卻敏銳察覺到一絲異樣。
蟲潮?
“等等。”沈灼攔住了要壓那因圖特下去的衛兵,“先松開他。”
“蟲潮是怎麽回事?”沈灼問。
那因圖特感受到那股強烈的壓迫感褪去,他甩開衛兵的手搖搖晃晃從地上爬起來。
“果然高枕無憂的王后,連蟲潮都不知道。”
那因圖特盯著沈灼的眼睛,拉扯出一個極度嘲諷的笑容,一字一頓道:
“還有兩個月,大陸邊境全境將爆發特大蟲潮,你們現在還一動不動不就是為了讓我們成為你們邊境的墊腳石嗎!!”
面對那因圖特的質問,沈灼皺起眉毛,那因圖特的精神狀況似乎不太對。
“你從哪裡聽到特大蟲潮這件事的?”
一旦有蟲潮,第一個知道的肯定是指揮部,接著就是阿瑞斯。
但是現在不論是指揮部還是軍校都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
那因圖特的神態看著不像是假話。
但沈灼也沒有完全相信。
“呵。”那因圖特笑了一聲,發絲因為方才的推搡凌亂地垂在眼前,“那因祭司說的事情從未假過,每一件事都發生了。”
沈灼有所耳聞,那因王國的祭司甚至比國王隊地位還要高,據說真的能通天,預見未來。
或許是能力使然。
沈灼抬起手指,揮動一下,目光已然離開了那因圖特看向旁邊的手機。
那因圖特被拖走時還在大喊大叫。
被沈灼看了一眼之後,整個人僵直起來。
在那因圖特被人帶走之前,沈灼拿起手機發著消息,一邊對被人架走的那因圖特冷聲道:
“帝國絕不會利用其他人的生命,人類共存亡,如果真的有特大蟲潮來臨,我會上前線,站在所有戰士之前。”
“就憑你?!”那因圖特還是不相信沈灼。
少年緩緩抬起厚重纖長的睫毛。
空氣中的壓迫感第一次,實質性地出現了等階的信息。
那因圖特渾身一震,脖頸後的腺體在他身體反應過來之前已經發出了臣服的信號。
強烈的震顫讓那因圖特甚至都無法站穩。
那是他連在封沐椏面前都沒體會過的強大。
曇花帶著浩淼洶湧的力量撲面而來。
猶如在他面前出現了一座被金色陽光籠罩著常年白雪的巍峨龐然的神山。
神山之上緩緩睜開一雙漆黑而深不見底的眼睛。
“就憑我。”
他聽見神山如是說。
以一種絕對壓倒性的震撼力量。
那因圖特突然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他感受到了,面前在他印象中弱小且妖異的omega身上爆發出了何等的能量。
沈灼是s5。
不……s5只是最高的刻度而已。
對於面前的少年來說,他是s5僅僅因為測量儀器只有s5。
他遠比s5等階更高。
那因圖特表情變了。
“我說最後一句話!”那因圖特突然大喊。
沈灼看了衛兵一眼。衛兵停下來。
隨即沈灼的目光停頓了片刻:“你這是幹什麽。”
那因圖特第一次自願下跪。
重重的一聲,跪在了沈灼的面前。
“……”沈灼弄不懂他了,“你這是?”
“如果帝國真的能夠做到不把其他國家人們的性命當作工具,我會為我所做的一切向你們道歉。”
沈灼眼神有了點變化。
他本以為那因圖特就是個愚蠢嬌縱的莽夫。
現在看來,或許也不盡然。
他蔑視帝國,真的是因為他認為帝國殘暴不仁。
以那因圖特和眾小國家的角度來看,在面對未來可能被帝國利用導致國滅的可能性前,那因圖特就是刺秦的荊軻。
“是你的話,能做到。”那因圖特堅定地看著沈灼,“請你守護人類。”
沈灼就這樣回望著他:
“就算你不說,我也會這麽做。”
那因圖特嘴唇抽搐了幾下,似乎有句話想說但是又不好意思,憋了半天終於還是扭扭捏捏道:
“現在我回國會卷入王位繼承的風波,你讓我留在這裡吧,等到開戰我可以帶著我的兵成為你們軍部的一支部隊……”
那因圖特停頓了好一會,才又發出聲音,比剛剛更輕,“可以聽你指揮。”
沈灼抿著嘴唇,過了一會才道:
“你或許會戰死在戰場上。”
那因圖特毫不畏懼和他對望:
“我生來就是為了這樣死,這是所有s階的責任,也是宿命。”
沈灼眼神驚訝中多了些欣賞。
難得的,他能在做事方法完全敵對的人口中,聽到和他一樣的理念。
一旦了解那因圖特其實還算是赤子之心。
先前那因圖特做的一切,似乎也能原諒了。
那因圖特是真的把他和度渢當作殺人屠戮即將導致生靈塗炭的暴君們。
“所以宴會上的刺殺,其實是你布置的?”
那因圖特突然沉默了,過了好一會才悶聲說:“是。”
“演的不錯。”
沈灼當時發動了【聆心】也沒有聽到任何信息,是因為那因圖特早就研究過不傳達出任何心理想法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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