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墨淵低頭看腳邊冒青煙的土地,那子彈如果稍微偏個三厘米就會打他腳背上:“……”
簡溯收起槍:“遇到了我就像這樣拿槍打它,別一天到晚把我當繡花枕頭。”
“我不是……哎,行吧行吧,我知道了。”邱墨淵煩躁地揉頭髮,“那就分開找,先說好,你不許受著傷回來,不然我就……”邱墨淵頓了頓。
簡溯:“你就怎麽樣?”
邱墨淵想了想,上前俯身,在簡溯耳邊咬牙切齒,惡狠狠地說:“就把你扒光,然後吃乾抹淨,嚼得骨頭都不剩。”
簡溯:“???”
簡溯受驚,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磕磕絆絆地連連往後退。
邱墨淵將人抓回來,輕掐他通紅的臉頰:“記牢了,不許受傷。”
插科打諢一會,終究是找正陽要緊,兩人分別,一個往東找,一個往西找。
四個人就這樣各自在樹木茂密的森林裡尋覓著。
天色漸暗,對山林最熟悉的陸洺率先發現了線索。
他在斷裂倒地的枯樹後面發現了小孩的腳印,陸洺蹲下身觀察了下腳印和周邊,猜測有孩子曾抱著身體蜷縮在這,似乎是在藏身躲避。
既然是躲,那必定遇見了什麽東西。
陸洺沿著腳印繼續尋找,卻發現那孩子留下的痕跡突然消失了,就像整個人突然憑空消失了一樣。
陸洺蹙起眉,他環顧四周,突然發現這片森林有些眼熟。
他疾步走了數百米,來到一塊樹木花草比較稀疏的平地,見那塊平地的中間放著一圈石頭。
石頭壘至小腿高,看起來曾有人在這燃過許多次篝火,但因為有一段時日沒有使用,壘砌的石頭被動物撞壞了一小部分,石頭上覆蓋著薄薄的濕潤青苔。
陸洺看著眼前熟悉的景物,心想:果然是這,他曾經常來的地方。
這裡就是當年他狩獵的地方,也是他燒烤食物的地方。
難道說……是哪裡?
一個念頭從陸洺腦海裡冒出。
陸洺立刻動身,大步前往森林深處,他是那樣熟悉這片地勢,甚至都不用看方向,只顧著大步往前走。
翻過小半座崎嶇難走根本就沒路的山,陸洺來到了一處沒有人類踏足痕跡的森林山谷中,他站在比較高的地勢俯視,見對面山壁上有個黑黢黢的山洞。
陸洺看著山洞,曾經的記憶翻湧浮現在腦海中。
那年他從醫院跑出來後,意識到變異的動植物不能作為食物,於是開始偷附近村莊裡看起來比較富裕的人家的食物。
但陸洺也知道這樣下去不是長久之計,於是他開始試著分辨哪些野獸和瓜果是能吃的,哪些是不能吃的。
這並不容易,他因此生過幾場病,好在當時的他已經覺醒成為哨兵,體質和恢復力都異於常人,所以傷病很快愈合,沒有變嚴重。
後來,小陸洺發現了一個簡單粗暴的方法。
那就是看有沒有毒。
如果花果的汁液沒有毒,那就可以食用,如果野獸的血液沒有毒,就說明火烤後可以食用。
靠這個辦法,小陸洺找到了可以食用的動植物,但這些動植物非常難找,數量也極稀少。
再後來,寒冬來了,可食用的動植物幾乎絕跡,小陸洺幾乎天天都在挨餓。
就在這樣困苦的情況下,小陸洺在深林裡碰見了一隻長得十分詭異的龐然大物。
他和它對視了十秒,它俯視著小陸洺,眼裡有不同尋常的輕蔑和貪婪,像看著砧板上已被切斷的魚肉,像看著趴地啃土弱小的蟲蟻,像看著爛在臭泥裡易折的朽木。
它是那樣龐大,似擁有絕對碾壓的強大力量。
然後它成為了陸洺的盤中餐。
其實這並不容易,小陸洺因此右腿骨折,但小陸洺終究還是做到了,求生欲讓人絕境逢生。
反正他和它總要有一個成為食物,也沒道理不是它。
小陸洺一開始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吃。
於是他撥了它粗黑的毛,剝下它發皺的皮,放了它粘稠的血,剜下它猩紅的肉。
他的手掌沒有感到被腐蝕的疼痛,這說明它能吃。
小陸洺架起篝火,烤了肉和骨,美美地飽餐了一頓。
過了十幾天,陸洺在相同的地方,又遇見了一模一樣的野獸。
小陸洺這次有了經驗,沒把自己弄出太多傷。
從那天以後,小陸洺經常在周邊徘徊,也因此發現了這些龐然野獸是從深林山谷的一個長寬大約三米的山洞裡出來的。
陸洺就在那裡蹲點狩獵了足足七年,後來山洞裡也冒出過許多長相更詭異更難纏的怪物,這怪物能吃的地方更少,所以陸洺討厭和它們糾纏,琢磨出了快速殺死它們的辦法。
直到他十七歲那年,那些野獸消失了,不再從山洞裡冒出來。
陸洺也進過山洞探查,但洞的深處是連光都透不進的黑,陸洺將手裡的火把丟過去,那片黑暗像是活物般竟瞬間吞噬了光和火把,陸洺覺得古怪,沒再冒失上前探查。
直到後來,陸洺來到第七子塔,他才發現一件事。
他十一歲那年遇見的那個龐然怪物,原來是一隻一型異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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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曾經,陸洺多少有點感慨,他記得自己第一次參加哨兵等級測試,見到真實的異族時,腦海裡第一個想法是:嗯?這玩意兒,他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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