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和陸洺對上目光的那一秒,盧修斯露出了震驚到失色的表情。
行為的因結成了果,在這一刻,被命運塞進盧修斯那張合不攏的嘴巴裡。
盧修斯:“……卡爾西法?”
陸洺厭惡地扭回頭,抱緊懷裡的雲千仞,在眾人的驚呼聲中用肩膀頂開被子彈打破的窗戶,迎著寒冷風雪,就這樣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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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千仞再次醒來的時候,是黃昏。
沉沉暮光從破敗的木窗落下,淡淡灰塵在光柱裡旋舞,空氣中有春季草木乾燥的氣味。
雲千仞覺得頭疼不已,胃裡翻騰,四肢沉重如灌鉛。
他知道自己已經不在南極洲了,還知道陸洺必定不止一次給他打了麻醉藥。
正當雲千仞難受的時候,有人伸手攬住他的脖子,將他扶起,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陸洺手裡拿著一壺熱水,喂到雲千仞嘴邊。
雲千仞就著陸洺的手慢慢喝了幾口,這才稍稍緩過神來。
雲千仞長長吐出一口氣,問:“我們這是在哪?”
陸洺乖乖:“九域深林,我以前住的地方。”
雲千仞:“我暈了多久?”
陸洺:“一天一夜。”
雲千仞微怔,一天一夜?
光是陸洺能將他帶出母塔和南極洲,就已經足夠讓雲千仞震驚了,而陸洺竟然隻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
頭疼讓雲千仞忍不住重重喘了口氣。
陸洺見他這樣難受,緊張起來。
但雲千仞下一個問題,把陸洺問得愣了愣。
雲千仞:“阿洺你有沒有受傷?”
陸洺驚訝地眨了眨眼,然後說:“沒有。”
雲千仞松了口氣。
陸洺:“哥……你不生氣嗎?”
雲千仞無奈地笑了笑,看著陸洺的目光全是寵溺,他說:“生氣有什麽用?比起生氣,我覺得我們更應該好好談談。”
他一說談,陸洺立刻從懷裡掏出那張蓋了兩人手印的契約,擺在雲千仞面前,仿佛是什麽鎮定之寶。
雲千仞哭笑不得,讓陸洺把契約收起來。
陸洺不肯,說就這樣談。
雲千仞想了想該怎麽說,最後把所有的事,包括新世預言和人類傷亡慘重,蟲洞會再次開啟的事全部都告訴了陸洺。
這些事講起來枯燥繁雜,但陸洺聽得很認真,也立刻明白了雲千仞處在怎樣一種兩難的境地。
雲千仞講完,有些緊張地看著陸洺。
然後雲千仞看見陸洺露出讓他感到有些費解的神情。
陸洺仿佛吞了一隻蒼蠅般惡心,他蹙著眉,問了一個讓雲千仞沒想到的問題:“烙印的人,必須是盧修斯將軍的兒子?”
第九十一章 你想和我烙印嗎
雲千仞雖不解為什麽陸洺這麽問,還是耐心地回答道:"根據新世預言,是這樣的。"
“那……”陸洺遲疑許久,最終深吸一口氣,認真地問雲千仞:“如果我是盧修斯的兒子,哥是不是就能和我烙印了?”
“什麽?”雲千仞哭笑不得,“可是阿洺你不是……”
他話說一半,突然停住。
一些蛛絲馬跡在雲千仞腦海裡晃過,如同真相上蓋著的輕薄紗布,此刻紗布被風吹得掀起了一角。
雲千仞腦海裡叫囂著不會吧,無意識地乾咽了兩下:“阿洺,你……難道說你的生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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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母塔,盧修斯正坐在暗黑色寬大辦公桌後,桌上擺著陸洺強行闖入母塔的建築損毀情況的照片。
盧修斯單手撐額,顯得十分焦躁不安。
不會錯的,那人一定是他的私生子卡爾西法,那雙矚目的血紅眼睛根本不可能是別人。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卡爾西法擁有這樣的力量?當初在第七子塔給他進行能力測試的時候,明明他連哨兵的及格線都沒達到,他不應該只是個普通人嗎?
混亂的情況讓盧修斯頭疼,他按住太陽穴不停地揉搓著,一時間竟想不到好的對策。
要知道如果陸洺的情況被公之於眾,那麽他的名譽就徹底毀了。
除此之外,更棘手的是,蟲洞還有不到五天的時間就會被再次開啟。
如果一直都是這種渾噩不明的情況,那下次蟲洞開啟的時間,必定是人類文明毀滅之日。
正當盧修斯唉聲歎氣時,他的下屬敲門報告後走進了辦公室。
“將軍,查到了。”下屬手裡拿著一疊資料,“拐走雲千仞向導的哨兵名叫陸洺。”
“什麽?”盧修斯心臟一顫,恍惚間看到二十年前,擁有一頭烏黑頭髮面容姣好的姑娘含羞地站在他面前,小聲說:“我叫陸嫇。”
這個名字帶著詛咒,穿過二十年的歲月,來到盧修斯面前。
下屬:“將軍,您沒事吧?您的臉色有點差。”
盧修斯勉強鎮定,擺擺手:“沒事,你繼續說。”
“好的。”下屬將手裡的資料放在盧修斯面前的辦公桌上,“這名哨兵隸屬第七子塔,入伍時間剛滿一年,在子塔時的等級判斷只是A級哨兵,情況已經全部匯報給第七子塔負責人阿依古麗少校了。”
盧修斯將軍拿起資料,盯著‘陸洺’兩個字看。
下屬:“稽查隊還查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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