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籽去掉後,再曬一曬,這些棉花就可以先保存起來了,等江寂回來後再開始紡線等後續工作。
軋棉機咕嚕嚕響著,速度飛快地把棉籽分離出來。
“小寂也去了有二十來天了吧,不知道在京城怎麽樣了?”秀芳嬸邊軋棉邊問道,“他寫信回來了嗎?”
趙茹笑道:“嗯,前幾天收到了一封,說已經到京城了,他說京城可大可繁華了,街道也寬敞,店鋪也多,人也多。”
“那可是京城,肯定繁華呀。”有個嬸嬸笑著道,“聽說那裡到處都是有錢人。”
“當官的也多,在街上走著說不定就能看到哪個官家的小姐少爺呢。”
幾人閑聊幾句,秀芳嬸問道:“小寂有說什麽時候回來嗎?”
“他說還說不準。”趙茹接著道,“他在那邊的事情辦完就會回來了。”
趙茹跟秀芳她們沒說,她是清楚的,小寂這次去京城那邊,一是要推廣麥種,還有個更重要的任務是要去見江炎的父母。
她看了下窗外,有些擔心,不知道小寂見到江炎的父母了沒有?江炎家裡有沒有為難他?
希望他一切順利,早點回來。
外面的官道上,一輛低調的馬車停在路邊,過了沒多久,路邊有農戶們拖著棉花來交貨了。
馬車裡,一個瘦小作農戶打扮的男子撩開簾子看了下,“老爺,又有人來交棉花了。”
張員外往外看了眼,“你去吧。”
“是。”
瘦小的男人下了馬車,跟在農戶身後往山前村走去。
馬車裡,張府的管家擔憂道:“老爺,他們收了這麽多棉花,還建了那麽大的房子,一看就是要開作坊的,現在也就是江寂不在,所以才沒進行下一步。”
張員外這幾天每天都來這邊看一看,讓人去打聽情況,他嘀咕道:“也不知道江寂去京城是做什麽?”
“聽村裡人說是去北方推麥種的。”管家說道,“他那個棉花脫籽的機子,如果我們能搞到一台就好了。”
張員外擰眉,這也正是他憂心的地方。
江寂不知道從哪裡搞到的圖紙,弄出來一種棉花脫籽的機子,下人扮做送棉花的農戶偷偷去打聽了,聽他們說那機子能把棉花的籽給分離出來,速度還非常快。
但是那邊作坊裡有人看守,下人沒辦法靠近作坊,沒看到那機子長什麽樣。
管家遲疑著建議道:“老爺,他們的棉花可能快收完了,不如我們今晚再讓人去瞧瞧吧,看能不能弄一台來?就算弄不來一台,能看下長什麽樣也好啊。”
之前他們就派了人去山前村,但那村子裡不止一戶人家養了狗,陌生人靠近那狗就叫,而且,江寂家也養了兩條狗,作坊裡一條,家裡一條。那作坊裡晚上也有人看守,非常不好靠近。
張員外眉頭緊蹙,問道:“之前讓人去接近那些在作坊做工的婦人,怎麽樣?”
管家搖頭:“沒打聽出來,他們村看到是陌生人,口風都很嚴,只能扮做送棉花的跟他們村的人交談一下,隻說了大概的,關於機子什麽樣的一句沒有。”
張員外沉吟片刻,“之前聽說江寂家跟他們村一戶人家有仇,讓人去打聽打聽。”
管家點頭:“是。”
管家正要下馬車,看到遠處有一隊人馬行駛了過來,看到那打前的馬車,管家又立馬爬回了馬車。
他撩開簾子:“老爺,徐大人來了。”
張員外趕緊道:“趕車往前走,去那邊的岔路。”
徐大人現在已經不是昌平縣的知縣了,已經被提升為雲州的知府,原先的縣丞擢升為知縣大人,原先的縣尉周林擢升為縣丞。
管家立即一甩馬鞭,馬車慢慢往前行去,進到不遠處的岔路,在路邊停了下來。
兩人撩開簾子,沒多久,幾輛馬車進入了去山前村的村道,還有不少騎馬的官兵。
管家看著徐大人那輛馬車後面的四輛馬車,問道:“怎麽這麽多馬車?老爺,前面是徐大人和陳大人的馬車,最後面一輛應該是知縣大人,中間那馬車看著有些陌生,不知道是誰家的。還有那些騎馬的官兵,您看那裝束,怎麽有兩種不同的?也不是縣衙的衙役。”
“不知道。”張員外看著那些官兵皺眉道,“這麽多官兵,莫不是江寂在京城出事了?”
否則怎麽這麽多官兵到他家?
管家愣了下,又一喜:“老爺,京城到處都是達官貴人,說不定江寂不小心得罪了貴人,被降罪了?如果江寂獲罪,那他們的作坊可就開不起來了。”
張員外看他一眼,唇角緩緩勾起。
主仆兩人相視一笑。
五輛馬車帶著一大群官兵,這支隊伍非常壯觀,在地裡乾活的村民們都在張望。
前頭的馬車是徐大人的,後面有一輛是縣衙的馬車,他們經常來,村民們都認識他們的馬車,但是另外兩輛馬車是誰?
大人們下來一般都是來找江寂的,但是江寂已經去京城了,徐大人是知道的,那這麽多人是來幹嘛的?
村長看到馬車隊駛進了他們村,村長活也顧不上幹了,提著鋤頭趕緊往村裡跑。
馬車徑直行到了江寂家門口停了下來,馬車夫下去敲門。
江寂家的人都到倉庫幫忙了,家裡也只剩幾個仆婦,她們基本都在後院活動,前院敲門是聽不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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