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真花。你真厲害。”
藺不知輕勾唇角,替劍帥撫平鬢角翹起的一撮呆毛。
聚散離合。
柳穿魚在思歸碼頭上岸,目送書生的船緩緩駛遠。
莫名有些悵惘。
玩家已下線,沒到開服時間。
往常熱鬧的夜市,這會兒稀稀疏疏,只有混在玩家中擺攤的“NPC”們,坐在攤位旁唉聲歎氣,嘀咕生意怎麽一下子冷清了。
噠噠馬蹄伴著車轍聲。
柳穿魚心有預感,回頭看過去……
是熟悉的豪華馬車。
金絲銀線織繡的車簾,這時被人揭開了,露出一個金閃閃的少莊主。
叫人心情剎那飛揚。
“鶴兄。”
“魚弟,來。”
柳穿魚搭著好兄弟的手,登上馬車。
後知後覺,問:“鶴兄如何知道我在這裡?”
記得信裡沒有寫吧?
少莊主一本正經:“心靈感應。”
柳穿魚信他,於是不解:“我為什麽感應不到鶴兄?”
少莊主輕歎:“魚弟藍顏作伴,哪裡記得為兄,當然不可能有感應。”
柳穿魚不讚同:“我有想過鶴兄,七次!”
少莊主震驚:“魚弟……你我分別兩個多月,你隻想過為兄七次?”
柳穿魚誠實點頭:“所以,記得的。”
少莊主沉默許久。
“怎麽了?”
“我在懷疑人生。”
柳穿魚納悶。
好兄弟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不順眼。
忍不住上手一個腦瓜崩。
少莊主捂頭,嘟囔:“你這是家暴。”
柳穿魚看他精神恢復,心情一松,不懂“家暴”是什麽,沒接茬,話鋒一轉:“不回家?”
馬車停著沒動。
少莊主喃喃重複:“回家?”
柳穿魚小心打量好兄弟:一個腦瓜崩把人崩傻啦?
少莊主忽是笑開了,握起劍帥的手,揚聲對外頭的松枝道:“啟程,回家吧。”
馬車軲轆軲轆。
劍帥本要問好兄弟正經事;
便見對方拿出一個木奩擺在馬車中間,不自覺張大眼,目露好奇。
“聽聞魚弟愛上簪花。”
“好看。”
“雖說魚弟簪什麽都好看,可紅花未免太豔俗了。”
“……有嗎?”
“而且,此絨花手作過於粗糙。”
“唔。”
“賢弟且看,這些……”
木奩打開,光華奪目。
金絲、銀線掐花,五彩斑斕、各種寶石製作的花,珍珠串成花,玉石雕琢的花,一些質量奇高的貝殼拚成的花……
奢華大氣,精巧玲瓏,淡雅氣質……風格各異。
柳穿魚雙目發光,比寶石更亮。
“可喜歡?”
“給我?”
“都給賢弟,哎,為兄笨手笨腳,不擅手工,只能花些許銀錢,叫人製作。”
“鶴兄何須妄自菲薄,你很好。”
“哪裡好?”
柳穿魚愛不釋手,金花、銀花、珍珠花等,一個一個拿起把玩,轉手塞進儲物格。
好值錢的,不舍得戴頭上,怕跟人打鬥時一不留神弄丟,會心疼!
“魚弟,”少莊主好聲好氣地哄,“還沒回答為兄問題。”
“什麽?”
“我哪裡好了?”
“有錢。”
少莊主啞然了,半晌,哀怨道:“除了有錢,為兄沒別的優點嗎?”
柳穿魚不懂:有錢,如此稀罕的一類質量,好兄弟為甚不滿?
遂補充:“還大方。”
有錢、大方,結合在一起,鶴兄在他心中簡直是完人!
少莊主繼續哀怨。
柳穿魚收拾好金銀珠寶,心情超好,也有心情哄人:“你看,我畫的你。”
拿出自己的畫獻寶。
少莊主有些驚訝:“賢弟還會作畫?”
劍帥自謙:“藺不知說畫得好。”
“讓為兄看看,魚弟怎麽畫的我……”
少莊主迫不及待展開畫卷,微微一愣:“我的臉呢?”
柳穿魚解釋:“藺不知手抖,滴墨。”
但,撇開臉部——糊著一團墨——這幅畫,可堪完美。
他第一次跟好兄弟見面時的場景!
少莊主默了默。
柳穿魚期待看向他,等待誇獎。
少莊主輕歎,遂一如既往的,笑如春花綻放:“賢弟有心……果真有想念為兄嗎?”
順理成章,提出要求:“如此,今晚便與為兄抵足同眠,可好?”
柳穿魚輕易地被帶跑思緒,看向面板時間:“天沒黑。”
“賢弟大忙人,為兄這不得跟你預約嗎?”
“唔。”
“好不好,好不好?”
少莊主在劍帥耳旁軟言細語。
柳穿魚莫名其妙拿這樣的好兄弟沒辦法,大發慈悲:“好吧。”
少莊主欣慰,虛虛攬抱著劍客的身體,腦袋搭在對方肩頭。
不等被人推開,歎著氣:“馬車坐久了真累,賢弟借我靠一靠,好嗎?”
行叭。
好兄弟是個破爛嬌氣鬼。
柳穿魚很大方:“隨便靠。”
少莊主收緊雙臂:“魚弟真可愛。”
劍帥是個禮尚往來的好帥,也誇一句:“鶴兄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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